听到老姜告状的消息后，我就黄处长打了电话，装作给他汇报工作，说：“领导，现在长庆油田要我们到靖边施工，我们还得去，因为延安这边只是一部分，靖边的市场很大啊。”
黄处长说：“在哪里干都一样，至于队伍调动的事，我给老姜说过了，一切听从你的指挥，不能乱套。”
我说：“行行行。”
然后我主动给老姜打电话，想听听他的意见。这时，老姜的态度完全变了，口气有点调侃地说道：“妈的逼，黄处长让听你的，我就听你的吧。”
我说：“那你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就出发。晚上你过来，有些事情，咱们再沟通一下。”
为了压那口井，为了找相关人咨询方便，我在延安宾馆包了间房子。老姜很快就来了。在他来之前，我就考虑好了，为了让他配合好这个项目，我必须得给他点甜头，不能因为他给我暗中拆台而疏远他，这个时候，对他所有的不满都得压在肚子里，要装得什么都不知道，要让他感觉我更离不开他了。所以，见面之后，我先拿出了一万现金，说道：“你先把这点钱拿上零花，到时候一起给你结算。之前我提出每一口井给你提成一千元，后来看你对我的事儿比较尽心尽力，我又给你加了五百，总体下来一共提成一千五，虽然没给你对付，但是你看，每笔帐我都在本本上记着，记得很清楚，到时候咱们把账一算，我就把这个钱给你。咱们如果多压些井，光你的提成，就不错啊。如果咱们瞻前顾后，没有个开拓精神，那咱们的收入就有问题啊。”说着，我把账本递给了他。
老姜看了看那个本本，态度极好地说道：“啥事你直说吧。”
我说：“现在有这么一口井，我给你说个井参数，你看能不能干”我就把那个三十五方排量的井告诉了他。
老姜一听这个参数，摇了摇头说道：“绝对干不了。”
我说：“那怎么办呢？我给人家我能干呢，咱们无论如何得要干呀。”
老姜说：“压裂车每一秒打出的排量有要求哩，譬如像瓶口这么粗的口径，打出的量是一个量；如果像像筒子这么粗的，打出的量就不一样了。这里面有个东西叫主塞，这个主塞决定着排量。干这个活儿需要大主塞，我们的车里面是个小主塞，小主塞肯定排不了大主塞的量，所以这个活儿没办法干。”
一听老姜这么介绍，我也感到头大了，当初之所以满口答应了刘万良，目的是为了能进入靖边市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以说我是在完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了个赌注。因为搞压裂，不论排量大小，我认为都是大同小异的，在技术上克服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问题出在设备上。这么一看，我赌赢的几率就很少了。因为靖边那边压裂队伍有几个，包括陈睿斯的，我根本插不进去，要干就要干大排量的活儿。
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人家了，怎能不去呢？必须得去！但存在的问题很明显啊，我们的设备是小塞子的排量，就是去了，怎么干呢？这时候我就在脑子里调集起了在石油学校学到的基本知识，总结自己压裂以来遇到的种种问题，把大排量和小排量设备的各个参数画在纸上，反复对比和判断之后，觉得这个活儿可以干。
如何干，我在脑子里把整个流程和细节像排练似的都过了一遍，直到回过神来，射进房子的阳光已经移到了窗角，时间在我的思考中，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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