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一身黑衣，面纱蒙面，但是慕容席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也是他没有防备的原因。
慕容席把剑拔出扔在一边，抬手解下面纱，那双惊恐无错的眼神，那张曾经魂牵梦萦的脸，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为什么？”
慕容席突然很心痛，不是因为被剑刺中，因为剑在心脏旁边，只是差一点刺中心脏。
那是种惶恐不安，不敢相信，引发的阵阵心悸的痛。
其实慕容席早就发现了孙娜的异常，可是他敢确定这就是孙娜本尊，所以也没多想，慕容席不愿意怀疑孙娜。
这个世界除了爷爷奶奶，慕容席最相信的就是孙娜。
哪怕刚刚感觉到孙娜在附近，慕容席也没多想，他相信孙娜不会对他不利。
所以刚刚哪怕看到孙娜的宝剑，慕容席还是想看看面纱下的面容。
哪怕慕容席心中觉得这就是孙娜的身影，但是慕容席还是心存侥幸。
万一呢，万一只是身形相像气息相似，万一是自己的感觉出错。
慕容席宁可怀疑自己出错，也不愿意承认这就是孙娜。
可是现实太过残酷。
慕容席倒地陷入昏迷，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太累了，他想休息了。
爷爷奶奶尸骨无存，慕容席其实心态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只是他知道那是爷爷奶奶的选择。
他看过满城百姓的尸体，虽然怪过爷爷奶奶狠心抛下自己，但是他不恨。
因为爷爷奶奶是伟大的，在这趟着的几十万电字军是伟大的。
天水城之所以安宁，是因为这些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代价是他们自己的生命。
尽管那些人可能都不知道这里的事情，也不会心存感激。但是大家这么拼命不是为了谁的感激，只是因为保护弱小，扞卫和平，尽自己当兵的责任。
亦或者王爷说做什么他们就跟着做了，因为他们相信王爷。
这是慕容席问过那些在慕容王府待过的将领亲口说的。
他们从来没想过做英雄，却是真正的英雄。
慕容席为自己的爷爷奶奶自豪，更为这几十万电字军自豪，这是自己家族的军队。
可是想到自己失去了最亲的爷爷奶奶，很多人失去了父亲、儿子、兄弟或者丈夫，慕容席就有怨气。
就为他们不值，因为这一切都是童家策划的悲剧，只为了削弱慕容王府的实力，逼慕容浩做选择。
以牺牲几百上千万百姓为代价，削弱慕容王府最精锐的百万大军。
这才是慕容席真正失控被怨气支配的根本原因。
现在慕容席刚被黑珠引导宣泄了心中的怨气。就遇到了孙娜的这一剑。
这一剑就像压倒慕容席内心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
哀大莫过于心死！
某刻，慕容席真的想就这样一睡不起，那种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让他恐惧、心慌、满是不安。
慕容席都不知道为什么心痛，是为了那些百姓，那近百万军队，还是爷爷奶奶，或者刚刚那一剑、那个人。
孙娜看着倒地的慕容席，面目狰狞，眼神狠辣，泪流满面，嘴角却挂着一抹冷笑。
极其不和谐的表情，共同出现在一个人脸上，异常矛盾。
孙娜手里握着的剑鞘早已掉落地面，她好几次想转身查看慕容席的情况，终究没能转身。
天罗来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倒地的慕容席，还有远去的孙娜，以及那把带血的宝剑。
“别去！”
慕容席强忍着，拉住怒火中烧的天罗首领，才彻底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