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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长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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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有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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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曼,如果让我用一句话总结我的青春,那便是:后来,无论那些岁月如何奔驰,却再无一缕惊鸿能比得上与梁旌初次眼神相对时那般让人难以忘怀。

2013年夏天,苏曼提着半人高的行李,两条胳膊酸疼得像是经历了一场长征,她看着眼前传说中“与世隔绝”的高三红楼,一时间有些感慨。

“诶,你马上就是这二中最老的人了,德高望重点儿。”她向好友调笑,引来一声笑骂。

二中以严着称,当天下午便是跑操的训练,教室离操场有一段距离,一路上苏曼听到周围人都在谈论班里一个叫梁旌的人。

据说他长得很帅,回头率百分之二百的那种;据说他学习很好,政史地几乎满分的那种;据说他心思还很正,对漂亮女生视而不见的那种。

清高、学霸、敬而远之。这是苏曼对只在刚刚搬书时有过一面之缘的梁旌的第一感知。

苏曼是个安静的人,极其慢热,对学校的风流韵事从不关注,只是偶尔在打饭时听到有人说“那谁每天送那谁一盒牛奶,追了大半个月”“那谁和那谁又牵手在学校里一起走啦”之类的话。

换句话说,苏曼对什么都很淡然,唯一令她为难的是,她生理期不规律,医生嘱咐服药期间不能参与跑步等剧烈运动。

苏曼要见习,需要经过新高三的男班主任。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她有些羞于启齿。当时,她随意地和高二同班的同学站着,说到自己的情况,被同学调侃了一番。苏曼笑着看向同学,猝不及防地和一道目光撞了满怀,那道目光的主人,正是梁旌。

他真的很好看,发型和脸型恰到好处的服帖,像极了苏曼看过的某个漫画的男主角,就只是随意的站着,便有种与众不同的气息。

笑意充盈着苏曼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眼神同样让梁旌怔住,忘了动作。脸色微红,苏曼渐渐收回目光,站到见习生的队列。

那天阳光并不刺眼,微风恰到好处的吹着,她站在队伍后面,时常能看到梁旌站得笔直的身影。

过了很久,苏曼仔细回想,那次意外的对视大概有十秒了。

十秒,不多不少,正是一段可以把另一个人留在脑子里的时间。

苏曼的教室在五楼,教学楼里唯二的电梯只许教师乘坐,他们只得走路上去。

新班主任姓王,是个幽默的男老师,他会在同学们渴热交加时变出几箱冰棍,也会用轻快的语气说“吃了我的冰棍,就是我的人了”,让人忍俊不禁。挑选班长时,王老师一眼就看中了坐在角落,不发一言的梁旌。没办法,他太瞩目了。

班长嘛,换句话说就是全班的苦力匠。梁旌的第一件苦力就是拿着宽大的垃圾袋收冰棍的包装纸。

苏曼坐在过道前数第三排,她小心翼翼地将包装纸放在一起,等梁旌经过时,一气呵成地扔进去。目不斜视的梁旌突然偏过头说:“还有一个,那。”说完自顾自地拿起苏曼落下的垃圾,扔进去。

那是苏曼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干净、清澈,和她常听的一个网络歌手的声音有九分相似,又像大提琴曲一样低沉悠扬。

苏曼想起,很久之前几个小女生坐在一起,有人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走姿端正,声音好听。”末了又添一句,“最重要是声音好听。”

旖旎的思想并未过分发酵,因为苏曼座位靠前,一抬头就是鲜红的高考倒计时,356天。

步入正轨的学习是充实紧张的,就是那种明明教室对面便是厕所,却仍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去的感觉。虽然还没到达精神失常的地步,但苏曼还是私下里看到不少同学按着热线电话买鱼胶丸补脑。

所以,每周一次的体育课就成了难得的放松时间。

梁旌有班长的职务,每天像个自由人一样在队伍周围溜达,颇为悠闲。每隔五分钟,苏曼就能看到他从面前经过一次。

那天,苏曼站在队伍外,看着身旁垂下来的树枝发呆,不知谁恶作剧地在她背后吹了声口哨,吓得苏曼连忙转身。始作俑者不知所踪,几乎没有人看向她,只有左前方不远处的梁旌看着她笑得欢快。

苏曼戴了眼镜,清晰地看到那天阳光穿过教室,穿过八百米操场,落在他的脸上,睫毛刷下阴影,覆在他因笑而十分明显的卧蚕上。

苏曼转身继续看向树枝,心思却再也静不下来,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刚刚脑子里的三角函数题解到了第几步。

她后来几度懊悔,当时应当同样笑着看他,而不是匆匆回头,像逃一样。

苏曼初中是学习的佼佼者,但在二中只能算上平均水平,就是老师在成绩单上划个平均分数线,她是属于压线的那种。

她在高三只挤出时间看过一次电影,《爱丽丝漫游仙境》,没由来地喜欢疯帽子。

“你说乌鸦为什么会变成写字台呢?”她想了很久,无解,最后以老妈叫她吃饭告终。

苏曼数学不好,王老师不止一次和她说,只要数学能到130分,她高考一定没问题。可她努力啊努力啊,还是只有110分。日子这样过着,猛然发觉,只有300天了。

60多天,自从那次别样的“交流”后,苏曼两耳不闻班中事,一心只捧数学题。她知道梁旌坐在和她隔过道的一列的最后,她莫名的安心。

和梁旌真正熟络是在倒计时恰好290天时,说起来还是由于数学。

那天数学课上课前,老师突然点到:“苏曼,梁旌,下课后你们两个来一下。”

他们就这样成了每日偏科生的组长,梁旌把所有名单给她,让她分组,然后,整节自习,她都在一笔一划地誊抄人名,像写征文稿一样郑重。

十七八岁的少女,思想那样单纯,喜欢就是喜欢,那是个甜丝丝又需得藏起来的心事。

也许是“情”的力量,那之后的一次数学考,苏曼第一次考了137分,光荣地跳出偏科生榜,但梁旌还在,他数学一直不好。

没有了“偏科生组长”的头衔,苏曼似乎没有理由再和梁旌一起,可梁旌仍每天在同一时间找她问题。

似乎只有这与他人不同,在走廊里遇见,他们也不会打招呼,只有短暂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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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班歌大家都听腻了,商量着换个新的。梁旌提议了一句,班里就三三两两的有人呼应。苏曼抬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用询问的目光。

“最初的梦想”,苏曼用口型说。神奇的是,梁旌就看懂了,在电脑里输入。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那首歌他们唱了一个月才换。

……

2013年冬天,苏曼忘记了那时鹿晗有没有解约,不记得王菲和李亚鹏有没有离婚,她只看到桌子左上角的卷子越放越高,桌角的励志铭换了又换。一轮复习结束,各科老师穿着厚厚的棉服在操场上呼着白气,为同学们作二轮复习指导。政史地由小三科一跃变成了大文综,应了王老师那句话,文综一开始练习,成绩会有大浮动,有人因此不再突出。

那个“有人”,就是梁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梁旌的成绩不断退步,就像操场上他从苏曼面前经过一样,他在成绩单上的名次慢慢靠近苏曼,又越过她继续向下。

苏曼不止一次看到他坐在一楼空教室的地上,不开灯,走廊的灯光射进屋里,惨淡的让人心疼。

不出于任何目的,苏曼想让他振作。她每次会用一张卡片写上鼓励的话,在考试前偷偷放在他的座位上。她并不署名,只写“考试顺利”。

久而久之,那成了一个“惯例”,也成了苏曼心里又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那是第十一次调研考试吧?苏曼记不清了,反正她蹑手蹑脚的走出教室后,梁旌正靠在门前等她。

他说:“以后别写这些了,也别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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