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看来他并不是真的厌恶自己。维恩抬起手，不断地拉扯着有些耳鸣的左耳，试图让它恢复听力，好笑地摇摇头。“您是担心我去做什么坏事。”
“但是从头到尾。”就在今晚之前，他所有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保大局而已，德兰卡也好，图兰也罢，只是与权贵交易的借口。而自己能从中获取的，不过是一点关注和认可罢了。“我只是为别人服务的棋子。”
“得利的本就不是我。”这真是一个贵族能说出来的话吗？依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着，自己的心却如同被石头压住一般，咬着牙静静地听他道。“我又能求些什么？”
“既然都是别人说了算。”感觉到身边越发压抑的气氛，维恩收起笑容，眼中透着阴狠，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森然得让人心中发寒。“我何不以自己的方式。”
“去改变些什么。”
“至少。”这是多少人心中的夙愿。依森垂着眸，脑中不断地浮现出曾经在媒体和同僚面前被处处挖苦的样子。只有到了军队里，他才能看到繁复污浊的世间尚存的一丝清明。
“还能看见方向。”
“这么说。”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依森咬咬牙，脑海里复杂的思绪全然将他的睡意一扫而空，干脆起了身，披上外套走到书台前，摸了摸放在桌台上的合影。“你是要一查到底了？”
“是真的为了那些被强征入军的孩子们？”看着照片中一双儿女愉快的笑脸，依森纠结的眼眸渐渐地明晰起来。只是，他终究是看不清，这个嘴中一片决然的少年，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若是我不愿意帮你。”知他心里已有动摇，维恩阴沉的脸色微微放松下来，听着他伴随拉开椅子的声线。“你会不会拿坦丁开刀？”
“此话怎讲？”原来自己有这么坏吗？维恩愣了愣，随即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眼里尽是黯然。“我并未想过让您牵扯其中。”
记得今早，在与依森会面时，他主动向自己提供信息。想来，他也并非毫无此意。维恩挑挑眉，语气微微放慢，幽声道。“若不是您主动提及。”
“我也不至于再次联系您。”
敢情是他先拉的线吗？听他沉稳淡漠的语气，正欲坐下的依森身形顿时一颤，还未着座，便直直地定在了那里，拿着手机的手猛然收紧，瞳孔圆睁着盯着屏幕。
居然把这事忘了。依森咬咬牙，重重坐落在椅子上，一掌拍向脑袋。
“好小子。”明明之前是因自己想要拿捏这个小子特意抛下的饵，想不到却反过来成为他与他合作的缘由。依森摇着头，无奈地哈哈一笑，语中不觉带有一丝欣赏。“我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是要过河拆桥吗？”不管怎么样，能遇到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小子，倒也不失为一个乐趣。而且，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的人，也绝不会作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维恩沉着眸，感觉他的笑声从自嘲无奈渐渐变得爽朗，似是已心服口服。“那可不行。”
“我可是为了你，被首相正式流放了。”自中午和赛卡那一番对峙后，下午五点时，他便被首相以家人的性命要挟，让他签下了接受去图兰定居五年的密令。“两年再加三年，假戏真做。”
“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