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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特拉玛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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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切的开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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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日诺艾尔 hN-206

“等等,请问是要去西北边的地方吗?”我牵着小d的手,右手拿着急忙准备好的行李箱,身上还背着对于刚睡醒的我来说有些沉重的露营装备赶上了这些准备离开这里的人。

“啊,是啊。”司机先回应了,“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位置,你们自己上来吧。”

“真是非常感谢。”我感激地说道,然后直接搭上了后面装着遮阳棚的运载舱,里面已经坐着许多的人了,她们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从身上的服饰来看像是帝国的人,是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吗?我稍微和她们招手打了打招呼,她们也友善地微笑着点头和示意。有两个人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其他人也闭着眼低着头和躺在另一个人的大腿上。

在略显吵闹的声音中我们驶出了这座城市的新城区,直接开上了海滨公路,在这样的季节里能够在白天看到海面上的海鸥。我看了看手机,今天是暖季的最后一天了,时间比我感觉都要快,仿佛有人在推动着一样。

车上保持着静默的状态,像极了上班时搭的早班电车一样,人们无论如何休息,他们都是一样地劳累。我也应该在这个时候闭起眼小小休息一下,没想到居然也像她们一样睡了过去。

在不知道多久之后,我突然感觉手中有什么东西被突然抽出,那是我一直牵着的小d的手。我睁开眼看了看身边她在车上站了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头看向外面。没想到这时她突然召唤出了指挥棒,在她的手中转动起来发出叮铃的响声,同时这辆车突然做了一个急刹车,让我直接向着车辆的前方滑去,把所有人都给惊醒了。

“你在做什么?”我撑着椅座稍微恢复了平衡,大声地问道。其他人也被突发情况弄得摸不清头脑,而小d则没有回答我的意思,直接一跃而下跳到马路上,直接召唤出“解除限速”的标识冲进了路边的一条小路中。

司机急忙地跑了过来,走到我们的这里检查情况,有点不解地挠挠头开始从侧箱里拿出工具箱检查车辆。

这让我感到害怕,人偶不听话是令我担心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了一件事情,这个原因是我所无法得知的。她本应该只拥有人的基本意识,而不会自发地产生一种目的性的意识,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冲进了这片树林和矮山之中,我必须去把她找回来。

其他人正想问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跳下了车,往路边的那条小路跑去。司机大声地问我去做什么,我只能急忙回复道:“里面出了点问题,我去处理一下。”

司机看起来被弄晕了,不过眼下越野车的前驱似乎因为刚才的出现了问题,确实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你在哪里?小d?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条路以十分扭曲的方式在山林中前进着,而且根本没有人走过,地上完全是杂草和乱石铺成的样子,如果不是小d的标志在地上和岩石上的痕迹,我甚至不知道前方的树后还有能够继续深入的路。

在我感到疲惫,身上也因为运动和焦虑出了一身汗。已经走了很久,太阳也已经来到了半边天,四周除了几声鸟叫以外,寂静地让我感到就像被抛弃在了野外一样。就在我感觉上气不接下气,准备先找个石头坐一下时,在眼前的一座相比周围的高山显得矮小的山下逐渐出现了一片空地。

我向着那边继续走去,眼前是一片蓝色与红色的湖泊,还有更远一点流淌着的河流和沼泽。不对,这不是水。我的眼睛像是受到了阻碍一样有点无法在远处看清,只能继续向前走去,在这种阴暗的地方出现如此鲜艳的颜色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小d?我注意到在路边有一个倚着石头坐着的绿色头发的身影,她保持着和布偶熊一样的坐姿,不过双眼紧闭着。我马上跑了过去,晃了晃她的肩膀,没有醒过来,但是她似乎只是睡着了的样子,模拟人类的呼吸系统依然还是能感受到平稳的气息。再检查了一下身上,衣服也是完好的,没有什么战斗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她是自然而然地睡在了路边。

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我慢慢走近那个红蓝交织的地面,就在一瞬之间,眼前如同雾一般遮住我的双眼的东西散去,让我能够清晰地看到这里的景象。

地面上的是向着离心的方向躺着的人,至少有着人一样的形体。在整个空地上近似地摆出了一个圆,中心是蓝色的头发,身上穿着淡绿色的衣服,头发和衣服上带着烧焦过后的黑色。还有两个穿着帝国的法袍和仪式服的人,以及几个紫色皮肤,头上长着角的恶魔身躯。

在他们的身上和身下,是一片猩红色的海洋,仿佛一切就在刚才发生一样,鲜血还在慢慢地流出来,不曾凝结变紫。

在那些蓝色头发,体型较小的人身上布满了弹孔和刀伤,身躯也变得残缺不堪,断肢被他们的身体压在身下。还有一些衣服是白色的,看起来身材比较高的普通人,破碎的眼镜掉在地上和其它尸体身上,一切都被鲜血染成了深色。

这里至少有几十,一百多个这样的人,被残忍地屠杀了,而那些恶魔的身边,就散落着用来屠杀他们的武器,有的人和恶魔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而现在他们已经身首异处,头部被直接砍了下来,落在身体的近处。没有被这样处决掉的恶魔和人,都被尖锐的东西扎穿了后背,将心脏从胸腔中连着锁骨肋骨一起被狂暴地扯出体内。

那些蓝色头发的人,和刚才那几个车上的人好像啊,眼睛与体型与众人不同,他们应该就是实验室里的失踪的部分实验体了,那么……我在尸体堆中扫视着,看到了期望中熟悉的人脸斜着趴在地面上,马上不顾心理与生理上的恶心踩着血水跑向中间。

爸爸,爸爸!我试着将他庞大的身躯翻到正面,可身上血黏液和体重让我无法做到。他的背上中了四发子弹,从前面和后面一起射入身体结束了他的生命。

我找到了,不愿意找到的结果。父亲的失踪秘密已经找到了,那个实验室里面的事物消失的秘密也找到了,我也如同踩进这摊黏稠的血液中一样,永远无法脱身出来。

他的表情始终是那样的严肃,终于能在这个时候变得安详。胸前还挂着被子弹击穿的工作证塑料牌,我擦去上面的血迹,从没有烧焦的部分看到了他一丝不苟的脸。我站起身来,无力地看向天空,一片模糊,仿佛与外界隔开了一层东西。

在一个靠近魔法师的蓝色头发的人手上,我发现了手中紧紧抓着的金属吊牌,那是帝国法师的首饰,还有魔法灼伤的痕迹。果然,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这起不为人知的恐怖事件背后,是两个彼此敌对的国家之间的阴谋——即使我没有任何证据。

我曾无比讨厌父亲,同样是作为学者的他是那样的刻板和固执,没有一天不在反抗着他对所有事物的固有观念。可是他最后荣幸地成为了资深的科学家,而我还在为事业而苦恼,这却造成了他的悲剧,而我却应该想想要不要走上他走过的路。不,我应该还是我,可是至少现在,我应该为至亲的悲剧而流泪。

我不曾向别人流露过我的情感,可现在,眼泪能够代表我的感情。

我拿起这块金属吊牌,然后走到被剖心的恶魔旁边拿起断裂的戟,走回到父亲身边,跪在血水中,那份热泪滴进血液中,将我的心,我的身体都浸泡在其中。双手能感觉到这种新鲜血液的温度,将这两件东西被摆在父亲面前。

这是我的童年和我父亲大半生的家乡的风俗,将代表着仇人的物件摆在坟墓之前永远地刻进脑中,“没有知识能够比这更加优先,没有法律能够比这更加有力。”我默念着只在故事老人那听到过的诫言。

“可怜,可悲,可叹,无人诉说。”似乎从我的心底里,亦或是从我的背后传来了缥缈的声音。这是我的声音,带着非人一般的机械嘈杂声。

我循声转过头去,就在小d依靠睡着的石头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身穿白袍,露出前额一缕红发的人在用双手摩挲着一块石板。他大腿上摆放着的镰刀让我记忆犹新,即使他换了一副装扮。

“你是……死神吗?”我不自禁地用干净的手臂擦去眼泪,甚至被指甲在眼睑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我不是,但是我可以是。”他的嘴并不会动,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微微偏头看向我这边,兜帽沿下只有一片阴影。

“你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我知道,这里的所有人,从生到死。”如同机械一般的语言,简洁地告诉了我发生的事情。

“是谁干的?你能告诉我吗?”

“我听不懂。”

“帝国,联邦,法师,恶魔!是谁?帝国有没有参与,联邦有没有说过什么?”

“法师伸出了手,恶魔扣动了枪,然后我解决了问题。”

“真的吗?难道帝国和联邦真的在这种地方同流合污吗?”

“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是人杀了人,这些都是人,他们自相残杀。”

“所以你在这做了什么?”

“我?我当然是把那些杀害我的同胞和朋友的人给干掉了。”他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同样带着微弱的机械声音的人。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我记不清了……”

“那么他们为什么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才……”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或者说那个人偶会带你来。”声音变成了一个有着强大的魄力的男声。

“你知道?难道说……你见过我,我也见过你?”

“当然,我们的缘分可不是在被你埋进一个无名岛的坑里就能斩断的。”

他就是那把经过精湛的记忆锻造出来的镰刀的主人,我猛然明白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我曾用那把镰刀意外复活过几乎完全失去形体的绿发人偶,又在实验室中见到了需要那把镰刀才能活下去的金发少女。

“所以,你是武器的灵魂吗?”

“当然,不是,我什么都不是,至少现在我只能和你,和这个人偶交流。不过现在,我能够在这里重新以你们普通人类能够看到的形体出现,多亏了……”

如同电话断线一般,他的话语变得混乱和嘈杂,然后戛然而止。

“我一直都在这个地方,为了什么而存在着。”

“所以这里保持着这样的状态,都是你做的吗?”

“我能做到,在我的空间中,没有时间的概念,无论生者死者,都感觉不到。可是你来了,我也不需要这么做了。”

“难道是为了等我的到来才这么做的吗?”

“我无法否认,因为需要让你知道真相。”话语中逐渐恢复了生气,那个人的意志又回来了。“这只是我知道的真相,不要和任何人说。”

“为什么?难道不应该让他们接受制裁吗?”

“他们?谁?这些被我砍下脑袋的人吗?还是说他们背后看不到的指使者,还是他们更背后的国家意志?”

“可是……”我意识到了我的无力,事情应该就此休止。我能想到的是那个被人狙杀的管理者,可是他已经死了;还有泰莎,可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让她替罪,就连这个都远远不够,她现在至少什么都不是;那么,我能够报复的对象,只有秘银联邦和极东帝国了吗?

“让这件事情就这样埋在这片山林之中吧,不要向别人提起它,你想要的正义,可不是别人想要的。至于那些毫无关联的人,嘁,他们只是喜欢观赏正义和僭越正义而已。”

“不,我会想办法的。”

“仇恨掩盖了你的双眼,复仇吞噬了你的理性。”

“我当然可以选择就此放弃,不过我考虑过了,我会继续下去。”

“不计后果?”

“等它到来。”

我似乎一直在和我说话,那种机械声音的感觉,可能是我已经快要透支和歇斯底里的征兆。

“可是我想啊,那些帝国人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他的话中带着一丝笑意,似乎是有所指代。

“是啊,可是世界上到处都会有罪恶,也会有在光明掩盖下长着的黑暗。”

“看起来你对黑暗并不抵触。”

我不言不语,我真正憎恨的是另一种事情。

“你不应该为了百分之一的黑暗而去拨动百分之九十九的光明,除非……”

“生活在那百分之一中。”

“可是那道光芒如此耀眼,照亮着整个世界,与之交织的黑暗具有的骇人力量,更不是常人能承受的;而你,你只是一个被情绪蒙蔽双眼的普通人,你应该明白,这是与秩序,与规则为敌。”

我无言地从衣服内侧口袋中拿出笔记本,从里面取下那个书签。这个的含义,是为任何事物带来灾难。

“一个被胶套包裹起的长钉项链,有意思。那么应该像所有人一样,你准备为自己找个正当的借口吗?”

“不,我是自私的人,一个想要掀起风波的人。”

他满意地笑了,放下石板后拖着镰刀飘向我,边走边唠叨。

“我有时候又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真的很神奇,总会有什么东西进入我的脑内,让我变得不再是我。但是,我至少能说话了——可是我讨厌说话。”他在我的面前突然停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握住脸部,像是要取下面具一样,可是并没有那种东西,只有

我看向他的脸,从面部的阴影中露出两个像是眼球一样的白色椭圆,但是又在一瞬之间消失了。他不曾张嘴说过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震慑的邪笑。

“你知道这些蓝色头发的家伙,是什么人吗?”

“他们是……只知道是实验室里创造出来的实验体。”

“你应该知道更多一点的,他们正是对抗联邦,对抗帝国的战士,这是他们出生以来的任务。他们本应该在战争中牺牲,可是却以这样屈辱的方式丧命,留下来的只有破碎的意识,和装载着意识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飘荡着,和所有带着遗憾离开的人们一样。他们会找到我,而我也无法帮他们做点什么,因为我和他们没有任何不同,所以他们有的时候在我这里捣乱;你的父亲也找过我,他希望你能继续做一个安稳的人,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

“父亲?他现在还在吗?我想和他讲讲话。”

“他……不在了,当他觉得在世界上飘荡累了之后,会找个地方为自己安家的。不过这些蓝发孩子的灵魂,似乎需要你的帮助,他们中有些人的意志太强大了。”

“我?我能做到什么?我感觉不到他们。”

“这也是我要做的事情。”

他开始熟练地在头顶旋转起代表着生死的镰刀,在我的周围就出现了无数的丝,如同絮一般交织在这片血海之上,在周围延伸旋转成一个将我们包裹起来的球体。

“让他们在恶魔的尊严中复活,然后在人类的尊严中死去吧。”他斩断了其中的几根丝线,如同雪花般飘落然后消失在地上。

地面上的几具尸体突然颤抖起来,身体逐渐褪去皮肤原有的色彩,背部佝偻下来,全身变得长出了丑陋的鳞片。他们看向自己几乎完全失去的手臂,就在注视下紧紧地盯着,从手臂的末端开始构建出骨架,接着长出芒毛,五指开始变形,一只手长出了尖刺,另一只手长出了反刃,双腿也逐渐变得纤细直到剩下骨架。最后是双眼,纯白无暇的双眼变得通红,嘴角淌出灰褐色的唾液。

他们似乎在渴望着什么,开始吞咽着魔法师的尸体,弓着腰寻觅着目标,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多么弱小,多么坚强。”他诵读道,然后隐去了身形。

这时复活而生的十几只螳螂形态的人发现了目标,是在同时苏醒过来的小d。她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站起身来将指挥棒驻在地面上,身后指示牌林立,做好了战斗准备。

螳螂将他们的反刃深深扎进其他人的尸体和地面,身后扬起一阵血液的潮汐,将尖刺直直地指向那边,前仆后继地向着小d冲锋。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也只是很轻松地被那些由指示牌召唤出来的魔法构成的交通工具给碾成了粉末,残肢散落在地上化成了虚无。

我不想看到这样惨烈的战斗,即使小d赢了,可是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像是使用魔法过度一般,小d又坐回了地上,摆出了刚才坐姿又睡着了。

“他们的夙愿实现了,那么,这里应该恢复正常。”他似乎又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空间中出现了无数的镰刀,它们从各个方向将包裹着这个空间的丝线切断,阳光以正常的亮度照了进来,我脚下的血水在褪去,身上的血水也逐渐没了痕迹。这些尸体,连同着物件都如同风沙般消散,然后随着那些丝线的消失,在地面上长出了血红色的,脆弱的花,形成了一片花海。

我早应该明白的,可是我始终不明白,即使亲眼目睹了一切,我还是不明白——一直以来的我,和未来的我都是正确的吗?

“这里有一份宝藏,由我为你打开。”

他飘向旁边的岩壁,那上面有一个很深的缝隙,将手上的镰刀刻进那道缝隙之后传来了机关移动的声音。一扇门从缝隙向两边打开,展示出一个昏黑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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