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正了姿势,放空了心境。
距离530米。
根据风向和风速修正弹道。
“尘归尘,土归土,愿无垢的灵魂得以前往天国......”
——送上最诚挚的祈祷。
“砰!”
——
嗡嗡,手机在不断振动,是来自zero的通话。
降谷零沉重地说:“......景光,山本死了,是狙击。恐怕是米德干的,有目击者发现她出入于附近的大楼。”
“......”诸伏景光沉默着。
他好像不是那么的震惊。
毕竟刚刚的通话里,那个女孩的声音总让他感觉有些寂寞,有些脆弱,像是天边的云彩,看似轻盈,实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承受不住内部的压力,降下滔天大雨。
“这么让她成长下去会很危险,或许我们应该想一个办法逮捕她。这样也可以更多的了解到组织的情报......景光?在听吗?”
从小到大一向正直、不知变通的发小也许还不能理解那细腻且复杂的感情吧。
“zero,或许我们可以将她保护起来。”
“保护?.....景光,可能你觉得,她还是一个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组织逼她做的。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尽管幼小,但心智却远超其年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判断、决定的。”降谷零通过自己的所见所感判断,认为不应该把米德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
“即使如此,我也还想试试。”他的语气坚定,越是平常温和有礼的人,一旦下定决心越是坚定固执。
“景光......”怎么可能放心,对方可是那个组织里的人。
“放心吧,zero。我也不是毫无准备就面对难题的人。”他安慰道,“我还有些事想要确认。对了,米德刚才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欸?是打过,不过那是一小时之前的事,随便聊了一些闲话,然后就自说自话的挂了。这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嗯...让我再想一想。”
结束与zero的通话,立刻就有别的电话打进来了,是米德。
“那个,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有点迷路了。”
——
数分钟前。
“啧!”
拳头狠狠地锤在被时光侵蚀的水泥墙面上。
[c=w:14.5%]
狞视着空中悬浮的光幕,就像看着不共戴天的仇敌。
数值增加了,也就是说,山本太郎原本是不会死的人。
‘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出现,我的干涉!原本不该死去的人被杀了!被我自己亲手......!!’
充满不甘的挫败感统统化作了愤怒的烈火,炙烤着灵魂。
而且从数值直接增加了1%来看,山本未来的影响力不会小,如果他还活着就可以间接遏制组织的资金来源,现在却......
“呼......现在想这些也于事无补了。”
她奋力压制自己激烈的情绪。
“我也只能尽力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再次深吸一口气,她收拾好现场,离开,然后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琴酒,任务顺利结束了。”
“干得好。所以,那三人中有可疑的家伙吗?”
“没发现什么异常哦。我在目标到达之前,分别告诉过三个人暗杀的时间,三个人都是不同的时间,4:00、4:10、4:20,这样就算他们之中有叛徒,也可以明确的分辨出来。”
“哼,目标只要不去那个茶馆,不就分不清是谁了么。”
“那样的话绝对就会被证明叛徒就在自己三人中,如果米花大剧院的停电真的是因为叛徒,那就会采取相同的方法,在开始前制造意外,让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嘛,不过,事实是目标不仅来了,中途也没有任何退场的迹象。我的事前准备都白费了呢。”
“呵,如果留在茶馆就会被杀,但就算离开也逃脱不掉么。”
“没错,我的狙击路线涵盖了茶馆所有的出口,万一目标得到情报离开,我也能很快调整射击角度,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穿过马路,越过街道,从安静的小巷来到了喧闹的人群中。
“这次做的不错,你提的要求那位大人也已经许可了,时间随时都可以。”
“谢谢。”
收起手机,她看向热闹的街景,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算计得逞的微笑。
她当然说谎了,在刚才的对话中没有一丝的真诚。
但同时,所有的谎言都会作为事实被验证。
因为她确实给三人打过电话,作为证据的通话记录会被保留下来。她所选择的狙击点也确实涵盖了所有的出入口,她刻意没有完全清理痕迹。
至于通话内容,也就是暗杀的具体时间,她确实说了,但只告诉了一个人。
赤井秀一。
她确信就算将暗杀的后续告诉他,赤井这个人也不会轻举妄动。因为这里是日本,而他是非法入国的FbI搜查官。就算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吧。
‘这样他们的嫌疑暂时就洗清了,日后如果被问起......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真到那时候再糊弄过去吧。’
“这样,就还剩最后一件事。”
努力忽视着身体和心里的疲劳,她再次拨通了苏格兰,也就是诸伏景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