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有些木头，但还是很明白终焉对待自己的态度非同一般，尽管他自认为是个慢热的人，但在后来面对终焉直球的明示之下也全然装不了傻。
都走到这一步了，再有装傻就是真的傻了。
身负的宿命与自己的想法是相悖的，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而后面的论证于他和终焉来说皆是不重要的。
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只要他领先一步，就可以将死之律者身体内强行降临的崩坏神赶回去，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完成自己此前需要做的事情再来思考后面的事情，这样结果既明朗，又不会因为一时的纠结而进退维谷，方才能够得到后续相对完美的解决方案。
“可惜，你还是晚了一点。”
意志降临于死之律者尸体之中的崩坏神挥下了右手之中以死气凝练成型的武器，挡下了云东华的双刀，而能量攻击也在接触到那漆黑的武器亦转瞬之间消解无迹了。
“这把镰刀……”
他在看到这把漆黑的镰刀之后不禁瞳孔一缩，迅速身形后撤开些距离，此时对于面前敌人的警惕心瞬间拉到了最高的阈值。
镰刀的镰刃有着仿佛宝石一般的平滑切面，镰尾雕有一颗灰色的骷髅。镰刃中线那里均匀地镶嵌着七颗明亮且色调黯淡的宝石。分别对应着第一至第七律者的权能之力。
识之律者的力量无法嵌入其中，是因为没有收回那道钻入三千羽渡尘内的死气吗？亦或是祂只能操控无意识之物体内的死气，而残魂犹存的识之律者祂无法操控呢？
云东华的大脑在这场战斗之中高速运转起来，不断猜测着其中的可能性，就在这时，他的大脑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明显是精神力有些透支了。
拟似礼装·六道惟心虽然强悍，但是要将六种律者权能汇合为一谈何容易？维持其形态与力量所需的崩坏能虽然面前的他可以支持地起，但是精神力消耗实在太大。
再加上识之律者残魂所释放出来的黑色火焰也在不断地消磨着他的精神力，混淆着他的认知，虽然看起来并无多大作用，可这样的负面buff完全没有要消停的迹象，还甩不脱，就非常烦人。
“…人类在死后的怨恨与所犯下的罪孽原来是不成比例的啊，不过，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肮脏不堪。”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语，声音听起来略略有些熟悉，这让他又惊又怒地看向里身后，赫然是藏身于三千羽渡尘内已久的识之律者魂体。
此刻的她双眸呈黑红之色，带着些许思索之色看着不断在云东华身上蠕动变形着的黑色火焰。见到他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了现在的自己，很是恶趣味地对他微微地笑了笑，看起来全然没有对于他的怨恨，甚至看起来貌似带着些许感谢之意，感谢他让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识，看起来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吾所赋予你的权能，甚至达到了掌握一定数量的灵魂这个层次，你果然没有辜负吾的期待。”
“感谢主的赞赏，只是侥幸罢了。”
见崩坏神与识之律者几乎将夹在中间的自己当做不存在的一般愉快地交谈，他没有感到气愤，而是一言不发地听着，本来就不好看的面色此刻变得越发凝重。
掌握灵魂。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其中所蕴含的概念完全无法令人忽视与小看。
除了这份听起来有些荒诞的力量以外，他还有一个不明白的问题，他的亚空间之内完全没有死过人，她从哪里获得的人类灵魂？
而且，这黑色的火焰如果是人类的灵魂的话，那么这污浊不堪的颜色所代表着的是死后的怨恨的强弱，还是生前所犯下的罪孽的深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