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嫌我的车寒碜？不够气派？”杨俊达转过头，瞥向我，眉毛轻扬，语带嘲讽，打断我未出口的拒绝。
“当然不……”我反射性地出声辩解，可刚吐出两三个字，便被打断了。
“那就上车！”杨俊达皱起好看的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不会要求你付车费的！”
见他如此不容我置喙，我只得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除了询问我要去的地方，杨俊达嘴唇紧抿，眉头微皱，再也没有开口与我说过话。他淡漠冷然的表情，让我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无赖，不是被他邀请坐车，而是我强逼着他载我。
我曾试图主动挑起话题，以期想化解车内沉默别扭的气氛，可在他不善的脸色和不悦的目光下，我的搭讪还没出口，就被扼杀在肚子里了。
沉默，无语，一直持续到“水晶宫”门口。
把车在“水晶宫”门口停住，杨俊达转过脸，看着车窗外璀璨繁华的门面，眉峰紧蹙，停顿了好几秒，他才神情不明地轻轻吐出两个字：“到了。”
“谢谢啊！”因为晕车，胃里有些翻江倒海，所以车子一停稳，顾不得他奇怪的表现，我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急着推开车门，往外走。
“这么迫不及待！”杨俊达斜睨向我，眼色微动，讥讽道：“不觉得女人要矜持一点才好么？”
“什么？”趴在车外吐出一滩清水，我抬头看向杨俊达讽意十足的面孔，胃里难受得无法思考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杨俊达扭头看向车子前方，仿佛没有情绪一样，口气淡淡地问道：“你确定……今晚要在这里吃饭？”
“唔！”从包里摸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我扭头看了看饭店大门，含糊应道。
杨俊达嘴唇紧抿，紧握方向盘，坐在车上，看着前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向。
眼见气氛又变得沉寂古怪，我连忙牵起嘴角，笑着对他说道：“杨总，谢谢你送我过来……那个……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杨俊达自顾自地出神，没有理会我。
气氛持续沉默，古怪。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觉有些尴尬。
路人三三两两地从我们身边走过。
面对路人打量的目光，万分不自在之中，我拍了拍车窗，提醒道：“杨总，你要在这里吃晚饭吗？”
杨俊达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沉默了几秒后，方脸色古怪地对我说道：“我走了，你……进去吧！”
“那你慢走。”礼貌地朝他挥挥手，我急忙转身，抬脚往“水晶宫”门口走去。
“柳歆婷……”在我脚步迈上台阶前一瞬，杨俊达略显迟疑地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脚步骤然停下，我回首望去。
街边装饰闪烁的彩灯下，杨俊达的脸色在灯海里显得模糊而不分明。
“小——心——！”
小心？
小心什么？
我怔怔望着他，想要开口，他却已回过头去，掉转车身，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