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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纪历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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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章 长河向前(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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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天气逐渐减少的发现也许是人们偶尔抬头自乌云缝隙中窥见一丝犹如夏日平静海洋一般的蓝色天空;也或者是屋檐的滴水声终于渐渐消失;或者是林鹿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苏伦森林的各处——它们并不太喜欢雨天,情愿躲在鹿棚里;也可能是铺就路面的碎石因为干燥而显出一种灰白的颜色;更可能是鹞鹰清越的鸣叫重新划过人们的耳畔。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脱下了厚重的斗篷,心急地等待着温暖阳光的到来——不仅是衣物急需阳光的干燥,人们也需要在暖洋洋的日子里将那些在阴雨天气里堆积的忧郁和因为各种各样小事而产生的怨气甩得干干净净。当然,阴雨的结束也意味着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的到来。

“新年的第一天。”伊斯戴尔推开窗户,带着微弱潮气的清冷的风立刻扑到他的脸上,让这个萨贝尔的幼星脸上的绒毛似乎都立了起来,“似乎还是很冷。”他嘀咕了一声,选择关上半扇窗户。

夏仲从羊皮卷里抬起头:“得了吧,”法师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这只是一个雨水的停顿而已,明天你就能发现必须再度裹上斗篷,无时不刻地烧着炉子——噢,谢谢。”他对贝纳德点点头,后者正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他。

“但不管怎么说,新年就快到来了。”族人的嘲笑完全没有影响伊斯戴尔的好心情。他回到那张桌子的旁边——最近以来,幼星和他的随从,以及晨星经常在这里品尝美食,谈论那些贝纳德佣兵生涯中的故事,“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日子——我看见星见已经离开星塔,他们要去折下黄金树在今年最后新发的叶片,这是送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很不错。”法师的眼睛依旧黏在泛黄的卷轴上,随口答道:“我想他们会喜欢的。”然后他抓起羽毛笔飞快地在羊皮卷上涂写起来,伊斯戴尔立刻伸手要将那卷可怜的卷轴从他手底抢出来:“嘿!你就不能在笔记上写吗?这可是两个纪年之前的文书!”幼星气愤地指责道,同时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卷好,放到专用的木匣里。

夏仲瞪着他:“你知道有种法术可以将抄写的笔记部分转移出来。”他说道,同时悻悻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全新的羊皮卷,“好了,现在你可以把那份卷轴还给我了。”法师就像一个耍赖的孩子那样恬不知耻地,理直气壮地向幼星伸出手。

伊斯戴尔理所应当地无视了夏仲的要求。

贝纳德赶在两个幼星发生一场低级的,幼稚的争吵之前——说实在的,自从他们常常聚到一起后,这样的争吵实在是多到了让晨星麻木和无视的地步——“我想你们可以尝尝这个,”她把盘子往前推了推,让泛着漂亮的深棕色泽的蛋糕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我的某位姨母让我带来的礼物——枫糖和巴斯本林羊奶,味道非常棒。”

在她完成介绍之前伊斯戴尔已经拿起一块并且塞进了嘴巴里,然后幼星露出一种极为幸福的表情——他腮帮子因为食物的关系而向外鼓起,嘴巴因此而变成了一条豚鱼的鱼唇,然后伊斯戴尔努力地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夏仲高高地挑起眉毛,然后他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认为你最好去照照镜子。亚当弥多克一定不会想要这么蠢的侍从。”

在被噎死之前幼星拼命咽下了食物,然后多维尔为他及时递上了一杯温热的茶,“谢谢!”伊斯戴尔锤了锤胸口,确保蛋糕已经彻底滑入了胃袋,然后他喘息了两声,先向贝纳德说道:“这真是难得的美味!我想我会喜欢他,”然后他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不迫,幼星扭头瞪着夏仲:“亚当不会轻视一个热爱美食的侍从——没有任何一位神祗会讨厌食物,美酒以及宴会。”

夏仲耸耸肩,“我们讨论的是仪态而非食物。”他已经将手上的蛋糕咬了一口,“味道很好,替我向你的姨母致谢。”法师对贝纳德说道,“不过你下次可以带点脆皮饼干吗?我认为那个的味道更好些。”

贝纳德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当然可以,”她高兴地说:“我的姨母听到这句话会高兴地发疯——她一直认为星见们越喜欢她送上的食物,好运也会一直伴随她。”

“听上去可有些危险。”多维尔插了一句,“不过女人们总是希望用这样的方法得到星见们更多的垂青和宠爱——食物,衣物,啧,”他大声发出啧音,感叹道:“还好现在我们已经不会再选择对方作为通婚对象,否则每一个萨贝尔人都会背负上沙弥扬男人的嫉妒。”

“不过我从没听到你说起过你的亲人,贝纳德。”伊斯戴尔问道——被询问的对象笔挺的脊背似乎有了一丝僵硬,不过她很快便放松了自己。晨星露出些微的惆怅,她似乎对这个问题不太感兴趣:“他们没什么特别的,幼星,”贝纳德匆匆说道:“就和别的沙弥扬人一样。”

“但是刚才你提到了姨母。”夏仲忽然对这个问题执着起来,贝纳德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女士联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柔软起来——这让夏仲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晨星点点头,“我的确有一个姨母,那是我母亲的姐妹。”她说道。

多维尔似乎打算阻止贝纳德说下去:“我想我们可以继续讨论关于饼干和蛋糕的话题,或者,谈谈那个半身人也不错。”他生硬地微笑,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有多蹩脚:“他好像和伊托格尔关系很不错。”

贝纳德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停止,“没什么,”现在女士倒是坦率极了,不过法师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个对他来说有些禁忌的话题,可惜——“我的父亲是蔓族的一名战士——据说他非常勇敢,非常英俊,他和我的母亲是相当讨人喜欢的一对。”贝纳德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出生不久,他们就去世了——过于勇敢的人总是过于自负,而森林又格外危险。”

“噢。”伊斯戴尔露出抱歉的神情,“我不应该问这个,”他后悔极了,“有时候我总是说得比想得多,说得比想得快。”

夏仲的神色有些恍惚。他跟着幼星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凝固住了——他抱着杯子,视线垂落在桌面上,面无表情。

“呃,古德姆昨天告诉我,”多维尔试图改变一下突然变得沉闷的气氛,“伊托格尔向他打听关于米拉伊迪尔的各种消息,从喜好的食物到穿着,各种各样的。”

贝纳德的眼睛眯了起来,感伤和怀念从女战士的脸上一扫而光,“他想干什么?”女士轻声说道,“向半身人打听关于米拉伊迪尔的事——也许他认为米拉伊迪尔的身份还有可疑的地方。”

伊斯戴尔慢吞吞地开口:“我想他只是好奇而已。”到目前为止幼星并不怎么关心那两个外来者,他只是看在晨星和夏仲的份上不以为然地评论道:“他的确背叛了森林,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叛道者,也会渴求着星见的看顾。”

“他也许还在怀疑——没关系,我们也在怀疑他。国王的探子,或者海姆达尔公爵的耳目,更可能——”夏仲闭上了嘴巴,他似乎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我需要和古德姆谈谈。”法师对贝纳德说道:“我们得搞清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也许我们早应该让密泽瑟尔将这个家伙赶出森林——连同他那些该死的同伙。”伊斯戴尔阴郁地说道,“三十年来,越来越多的沙弥扬人离开苏伦,但星塔却毫无改变。”

“毫无改变不是什么坏事,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夏仲平淡地说道:“毫无改变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可贵的坚守,当然,更可能会被认为是守旧和固执,就看人们怎么看待和选择这个问题。”

“密泽瑟尔毫无动静。”伊斯戴尔忍不住抱怨道:“我们将所有一切都告诉了他,但是大星见似乎毫无反应——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年纪太大——”

“他有他的考虑——”这次开口打断他的是夏仲,“我认为我们最好不要轻易质疑一个上位者,任何的怀疑和轻视都可能导致一场灾难。”他以一种隐藏在冷淡之下的强硬说道:“密泽瑟尔有他的考虑,是的,我就是如此认为。”

伊斯戴尔黑色的眼睛里飘过浓浓的抱怨和不理解,但最后——是的,他什么都没说,仅仅是冲着同伴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放任那家伙在森林里四处游荡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夏仲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也许,暂时让他什么都做不了才是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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