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对耳朵被烧烂,血肉模糊的像烤架上的肉块,冒着热气,却还笔直的竖立着,警戒的路卡利欧想攻击李飒三人,被烧成碳的一双胳膊却不允许她起身,就那么抵在地上,硬生生支撑着身体,挺着脊梁骨与三人对视。
“咔”
一根“碳棍”崩了一部分,路卡应声倒地,黑里透红的碎片就那么挂在“碳棍”上,仅靠一小部分粘连,仿佛风轻轻一吹就会脱落,如同现在只吊着一口气的她,卷卷耳都能一巴掌解决掉。
她清楚,自己连喘气的劲儿都快没了,根本阻止不了这几个家伙胡作非为,也没那心思了。
路卡利欧原本血红的眸子黯淡无光,毫无生气地望着天空,不对,是看着上方的树枝。
李飒几人顺着路卡的视线看上去,卷卷耳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的哆嗦起来。
只见树上挂着一条尾巴两条腿,她的下半身被活活撕开了......
血顺着树干滴下,正好落在李飒头上。
毫无疑问,这事肯定是暴飞龙干的,至于它为什么攻击路卡利欧李飒不清楚。
为了捕食?
可它把路卡撕成两半烧成碳却不吃。
为了玩?
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吱儿?”
(怎么办?)
小拉达第一个发话,把李飒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怎么办?
我tm也不知道啊,我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呀。
“唉—”李飒叹了口气,“活不了了,就别让她受罪了。”
小拉达乐开了花,麻利滴凑上去准备咬断路卡的脖子,被李飒一把揪住拖到后面。
“你就别动手了,让我送她一程吧。”
看着工具人那张板成死驴皮的脸,紫皮耗子破天荒的让步了,揪着抖得像筛糠一般的卷卷耳,乖乖跑到一边去巡视。
李飒举起弩,黑黝黝的铁弩就那么对着路卡利欧的太阳穴。
只需扣下扳机,蓝狗的脑袋上就会爆开一个小洞,这只大狗的一生也就随之结束。
可李飒迟迟没有动手,手指头仿佛生锈了一样,死活扣不下去。
汗从毛孔里钻了出来,凝成一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滑下。
鼻孔张的像只猩猩,伴随着胸腔一起一伏,可以听出他呼气越来越急。
脸上火辣辣的,像被谁一抽了耳光似的,手心里也渗出冷汗了,湿乎乎的握不紧弩把。
明明就是动动手指的事,现在却比登山还难。
路卡利欧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倒映出李飒的身影。
气氛就那么僵持着。
“艹,老子不管了!咱们走。”
卷卷耳被吓了一跳,耳朵耷拉着,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小拉达没说话,李飒全当默认了。
李飒头也不回的抬脚就走,卷卷耳回头看着马上就要丧命的路卡利欧,眼里满是同情和惋惜。
小拉达这个没心没肺的却一脸失落样,恋恋不舍的仿佛对面是他十年不见的老情人,最后被李飒喊了一声,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吼!!”
路卡的声音把三人招了回来,只见她痛苦的扭转着自己的上半身,摆了摆还能动的一只胳膊,示意三人过来。
只见路卡的身下有个浅浅的土坑,里面窝着一只幼小的利欧路,看样子才生下来没几天。
卷卷耳惶恐不安地看着李飒,嘴里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芦,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李飒凑上去一看,原本阴着的脸更拧巴了。
这只利欧路情况很糟,半个身子严重烧伤,一声不吭地窝在土坑里,也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小拉达:连他妈都抗不住暴飞龙的龙焰,这小东西挨上一下居然没化成灰,挺走运的了。
“不是走运,应该是路卡给他挡了龙焰,不然早烧成碳了。”
“你想让我救他?”李飒难得正经一回。
“他估计撑不住了,可能比你先下去。”李飒说着指了指脚下的土地,他不敢接手,怕那小东西在路上就没了命。
路卡利欧就那么躺着地上,颤颤巍巍地用还能动弹的一只“碳棍”抱起孩子,递到李飒跟前,平静地看着他。
工具人被盯得心里发毛。
“mlgbd,你们这些快入土的狗,就不能让人心里舒服点吗?tm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李飒边骂边接过利欧路,招呼那两个玩意赶快走,临走时看了一眼只剩半个身子的路卡利欧,突然感觉脑子里响了一下,好像听见什么声音,因为太急具体是什么李飒也听不清了。
工具人发疯一般冲出森林,整个身体像极了狂风中晃动的枯枝,飘的像喝醉酒一般,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应该赶快去精灵中心。
路上不管是什么宝可梦都没有敢拦他的,愣是呆呆站在原地,满脸疑惑的张望。
发疯了?
还有几个看了他们猛的跳起,立马跟着一起跑的。
暴飞龙那个崽种又回来了?
李飒就这么顺利地骑上车子,把小崽子放在腿上,一手抱着,一手拧紧车把直接飙到7、80,路上和大货车抢道差点被撞,气的那人伸出头就骂,骂的什么李飒是听不清了,传到李飒耳边时他早已经窜出去五六十米了,就那点音量还没风刮的声音大呢。
等他扒开精灵中心的自动门,在大厅里敞开嗓子喊着医生的时候,一个壮实的值班男护士和吉利蛋立马凑了上来,赶忙推着病床接过利欧路,就那么带进抢救室。
李飒看着昏迷不醒的利欧路被推进那扇门,身子还忍不住的抖,那颗悬着的心却始终放不下,他心里清楚,这小玩意已经没救了。
时间突然变得像个挑起东西来的娘们,明明两分钟搞定的事愣是给你拖上两小时。
李飒就这么坐在外面,不知不觉身上的汗都干了,气不喘了人不抖了,那颗心也凉了一半。
卷卷耳在外面踱来踱去,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没停下过,时不时扭头看看抢救室的门,然后又背着手来回地转圈。
装不下去了,气的她一脚踢在墙上,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闯进去一探究竟。
小拉达则淡定地窝在座椅上休息,他早就清楚结果了。
短短二十分钟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门开了,护士大哥脸色不太好看,这么壮实的大男人此时像个小姑娘一样支吾道:“先生,您的宝可梦已经......”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
李飒摆摆手,看了一眼抢救室的门,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少了点什么,今天已经够操蛋的了,他不想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