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你不要过来啊的紧张慌怯。
“交出来吧。”
“引灵石受官府管控，私人不许交易兜售，况且你等兜售的还是引灵液。”
“这东西，若是给寻常人使用，是要出人命的，本官相信你等不会不知道的。”
陆人杰终于开口了，他说着时，一手按住了腰间乌龙牙刀柄。
两红裙女子瞬间面色通红起来，火烧一般。
陆人杰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了，她们知道，再掩饰也是徒劳，自讨没趣。
她们只得老老实实地，从胸口前衣服内摸出了六七个白瓷小瓶。
陆人杰将白瓷小瓶接过去，扒塞闻了闻，气味芳香得让人沉沦，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的确是引灵液，不过不是纯粹的引灵液，里面掺和有水分，而且还加入了其他的芳香药剂调和。
其实这一路遛弯逛街，他并未闲着，在赏春之余，也在修行着《吞灵魔典》。
修行此功法时，他能极其敏锐的捕捉到周遭的灵气分布状态。
一刻钟前，他就注意到了这俩衣着美艳的红裙女子，一直在街头和某些年轻公子哥交头接耳地搭讪。
悄悄地交易着一些白瓷瓶子。
他遥遥感知到，这瓶子里便蕴藏着不弱的灵气。
随即便联想到了引灵液。
在大离，引灵石受到朝廷严格管控，非修行者不能采购，而利用术法液化后的引灵液更是禁品。
这玩意儿寻常人用了，短时间里会暴增各方面的机体能力，但却极易让人猝亡。
而且，还有着极强的上瘾性。
也恰是这让人上瘾的特点，令其成了许多地下黑商谋取暴利的手段。
不过鉴于其高昂的价格，在陌阳县这些地方很难流通，陆人杰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
今日有幸，出门溜达竟就碰到了在街头兜售的小姐姐。
“本官让你们走了么？”
陆人杰正在检查着引灵液小瓷瓶，那俩红裙女子垂着头，想开溜了。
“掌鞭者……大……大人……小女子也只是想挣点银钱给家里的卧病在床的父亲治病……还请大人不要再为难了……大人若有其他需要，小女子愿意全力满足……”
一个红裙女子忍着眼泪垂眸说道。
另一个胆子小些，已经瑟缩到了说话这女子的侧后，低着头，一言不发，甚至还在微微颤抖害怕。
陆人杰感觉这人不是在演戏。
首先她身上并没有修行者的气息，另外，她虽然衣着打扮得漂亮，但是从气质和神色来看，的确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她的手指看起来就很有力，而且显得有些木讷，这些都是经常干粗活笨活的女子才会养成的特性。
并不像是兰玉那等柔弱无骨的柔软巧手。
也不像白堂主那样修长有力，且灵巧刚毅的妙手。
另外，吓得害怕颤抖那个女子，不像是能验出来的。
因为他瞧见，她站立之处的街头青石砖上，已经隐约有了两团水渍。
吓尿了……
多半也是个家里有难言之隐的女子，害怕被官府抓了，家里担待不起，才吓得这样反应剧烈。
玄京城讨生活的人，都不容易啊。
陆人杰看得暗暗感慨起来。
“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告诉本官，本官便不追究你的责任。”陆人杰扬了扬手里的白瓷瓶。
“这……小女子不敢说啊，若是说了，他们会把小女子的老父亲给……”那红裙女子说着，眼角两行热泪已经滚落了出来。
但她并未发出哭声。
这是常年咬牙扛起家里生活重担的人养成了的心性，即使流泪，也哭不出声。
“你这卖的多少钱一瓶？”
陆人杰转而问道。
“三十两，不过一般二十五两也卖。”那女子抹去眼泪，垂头回答道。
“卖出一瓶，你能挣多少银子？”他继续打听。
“一两银子。”
陆人杰点点头，接着伸手道，
“把你在玄京长住的户凭给本官看看。”
那女子从裙袖里摸出户凭。
因为在街头逛着，有时会遭遇巡逻盘查身份，若是拿不出户凭，一般都得被搜身，为了避免引灵液被发现的麻烦，她出来时都是随身带着的。
这女子名叫蒋英，住在南城太平坊。
就是上次白堂主设计伏击智丰和尚的那处破败贫民窟。
陆人杰看罢，记下了这人的住址和名字，将户凭退还给了她，接着，又顺手摸出了两百两银票。
见到银票，那红裙女子身侧吓尿了的另一个女子瞬间不发抖了，两眼放光。
“这七品引灵液，就当本官从你们这里买的。”
“不过，本官要你等配合，下次再从给你安排兜售引灵液的人那里接活时，你等得提前到朱雀大街的冷白记酒楼，给一个叫做小林子的店小二通信，让他转告给陆银鞭，别提具体内容，只说何时何地即可。”
“届时本官若成功抓住那帮倒卖引灵液的人后，另外还有五百两银票奖励。”
“五百两？”当陆人杰说完，那个吓尿的姑娘第一次开口出声，压着嗓门小声却又高频地惊呼了出来。
陆人杰点头，
“没错，你们每人五百两。”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且破一桩案子，堂内也会有一定的公费补贴其中的支出。
陆人杰感觉，这兜售引灵液的组织不简单。
首先从这味道闻着来看，其中引灵液和其余辅佐芳香药的配比用得很合适。
城里这些寻常未修行的公子哥若是用了，既会上瘾，另外发生猝亡的可能性也比较低。
这若是没有纯熟的修士来掌控，绝对很难做成。
另外，一涉及引灵石，他便忍不住想起近来要到达玄京的引灵石运输商船。
一个黎七阳的血莲教想方设法要毁坏引灵石到达玄京，另一边还有地下组织在售卖引灵液，他这些货是哪里来的？
这很难不让他浮想联翩。
事成后每人五百两……
这诱惑太大了。
“多谢陆银鞭！咱们每一旬才会接到一次这样的差事，差不多一旬后，大人你就能得到信息！”
“就是就是！小女子二人必然办成此事！大人你就静候佳音！”
两个红裙女子欣喜若狂的接过两百两银票，笑得嘴都合不拢。
陆人杰点点头。
刚让她二人离去，便倏地听闻街头远处一间客栈前爆发起了一阵混乱。
继而，有剧烈的打斗气机突然迸发。
陆人杰立即扭头，循声赶了过去。
此刻，那家叫做安福的客栈前，已经围聚了不少看热闹人。
“挤什么挤？不知道先来后到吗？诶诶？原来是掌鞭者大人！请恕小人眼拙！您里面请！”
玄京的老百姓脾气挺大，但也极其识趣，属于能屈能伸，见陆人杰腰间的赤胆银鞭，立刻老实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陆人杰穿过人堆，来到内侧，这才发现，客栈门前是一对男女正在拔刀单挑。
男的生得身形精壮，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蓝色劲装，手中厚背阔刀舞动起来熟稔从容，游刃有余，却是在单纯的格挡化招。
那女子一身淡黄长裙，身形丰腴，是个妖娆熟妇。
她手里一柄三指宽的钢刀劈砍得怒火汹汹。
不过招式虽然凌厉，但陆人杰一眼便看出，这熟妇只是在发脾气泻怒火，并非有要伤那男子性命的意思。
“灵舞！你听我解释！”
“那女子只是我在江湖上结识的一个结拜义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子手中一边挥刀格挡，一边大声解释。
但女子却是一脸怒气不消的模样，手里刀法进攻得宛如冰雹落下，丝毫不缓。
陆人杰瞬间看乐呵了。
这女人不正是那女装黎七阳，艳灵舞么！
还真是冤家路窄，竟让我在这里碰到了！
如此说来，这男的，应该就是孤刀阁的当代行走，张林墨？
难怪刀法这么从容！
陆人杰略微看了两眼，微微眯眼，心思微动，立马计上心来。
“住手！玄京城内，何人竟敢放肆打斗，当街行凶！”
陆人杰爆喝一声，手里乌龙牙出鞘，立马冲入了战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