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染也不着急，说话不紧不慢。
“春梅，老爷喝…。”
春梅虽然是哑奴，可是耳朵并不聋，所以就摆着手，大致意思是，祁山将刚刚中午熬好的药，都倒在了花池里面。
“我喝，我喝。”
祁山皱眉，虽然是不情愿，到底也是乖乖的将药喝了之后，将碗递给了春梅。
春梅则是面无表情的将碗倒过来，发现一滴不剩之后，才离开。
顾清染很是满意，这才随着祁山一起去后山的鱼塘钓鱼。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莫家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来的问题总是躲不掉，顾清染将鱼饵穿在鱼钩上，拉着鱼线，缓缓的放在池塘里面，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查，这才慢慢说，“我也知道我自己订婚了。”
顾清染知道，许是自己突然的离开，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让自己用沈家的身份订婚，这样的疯狂的绑定，不过是想告诉她，她逃不掉的。
她其实没想逃……只是现在还不能回去。
如果她嘎了……
顾清染没有继续往下想，而一旁的祁山早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祁家，没了就没了，清染，人的一生是在是太短暂了，所以没必要真的就要去蹚浑水，我这把年纪了，该见过的，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
“人早已骨骷半埋黄土了，死了就死了。”
祁山身上永远带着一种道古清风的硬朗劲儿。
“我不会让祁家倒。”
“还有啊，您啊，就是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也不一定是为了祁家啊，我是为了自己。”
顾清染说着话的时候，眼神笑眯眯的，那样子一点都不奸诈，反而有种酣然的可爱，祁山叹了一口气。
“你要是真的为了你自己就好了。”
两人谁都没有提，当时祁山捡到顾清染的时候，她就奄奄一息，压根没有想要活的生气。
谁都知道，祁家有个半死不活的三小姐。
谁也不知道，那个三小姐就是顾清染。
“老头儿，要是你没救我，兴许我就死了。”顾清染的言语透着一种看透事实的凉薄，她的神情里面夹杂了太多的虚无。
“还在做那个梦？”祁山担心的很，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嗯，不过我已经没事了，虽然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顾清染描述的淡然，她早已经不被梦魇所揪扯。
自己的命是老头子半条命换来的，祁家虽然一直都是古武世家里面，可当年的祁山也是不能习武的，是用了传说中存在的洗髓丹，这才有了习武的本领。
但是，当年的洗髓丹，在黑市流了很久，那颗洗髓丹并不真实，虽然颇有功效的同时也让老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后遗症惨烈，且危及性命。
所以天命不可违，好在医学世家赫连家族，曾经欠下祁家一个人情，所以祁山这才保住一命。
可直到捡到了顾清染，祁山自知赫连家族虽然医术通天，可自己也不过再活区区几载，硬生生的是让赫连家族救了顾清染一命。
一个人情，自然就是一命。
这些事情，祁山虽然不说，可是顾清染却知道，因为她对药物有天生的敏锐，早早就闻出来，祁山药物里面几位药不一样了，虽说是知道不一样，可是她并没有那种本事能够分辨出来，是哪几位。
“古武大会我会参加。”
“赫连家族，我也要进。”
“老头你不会死，相信我。”
顾清染捏着鱼竿，她抿唇，用力一提，果然是一条大鱼。
她坚毅又果决，颇有祁山年轻时不服输的那种心态。
祁山则是百感交集，他的神情悲恸又辛酸，“清染，那洗髓丹……。”
他当年就是因为用了那玩意才……
“我肯定死不了，你别忘记了，赫连家为了救我，可是在我身上花费了不少心思，您藏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
赫连家的药理师虽然是在祁家的，但是实际上不是为了祁山，而是为了她。
“既然，你做了决定了，那就去做吧。”
祁山还是选择了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