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男人怀中的骸骨,问道:“能说说他吗?或许通过你的回忆,可以找到一些更有用的线索,方便查案。”
男人听完后愣了愣,随即将骸骨在怀中掂了掂,就像正在哄熟睡中的孩子一样。
红衣敏锐的注意到,他的尾指微微翘起。
“那大概是十年前吧……”
男人幽幽的叹了口气,望着由困魔阵形成的天幕阻挡住的天空,沉浸在回忆当中:
“这孩子命苦,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丢下我们……爷俩相依为命。”
“南阳村以前是一个太平的村子,我……没有续弦,独自抚养她长大,看着她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学会骑单车,总觉得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
男人说的很生动,仿佛就是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一样,红衣一直盯着他看,那种真情流露的样子,不似作伪。
“再后来,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我们爷俩的命运。”
男人幽幽的叹了口气,似乎对那段沉重的记忆,尤有余悸:“这孩子很懂事,真的很懂事。”
“她才七岁大的年纪,刚上小学,还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却默默的抗下了家庭的重担。”
“她会踩着板凳洗碗,会冒着黑烟煮饭,那味道……绝对说不上好吃,但……”男人突然笑了笑,笑声是那么的无奈,又充满了温馨。
或许那段经历并不好受,甚至是他最灰暗的时刻,但则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温情。
“洗衣服粗糙了双手,她稚嫩的脸庞上,有了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让一直卧病在床的我深感愧疚。”
“有时候啊,我看着他们做完家务,躲在书桌旁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真恨自己拖累了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红衣有所触动,轻轻的点了点头:“即便再不堪,你也是她不可失去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或许吧。”
男人再次叹气,微微翘起的尾指,在空中晃了晃:“再后来,家里的积蓄花光了,车祸赔偿的钱迟迟没有到账,拆迁队的挖掘机就已经开到了门口。”
男人突然冷笑一声,问道:“原本以为拆迁了,有钱了,日子就会好过,可你知道他们出多少钱吗?”
“两万!”不等红衣回答,男人率先说出了答案。
“这哪里是拆迁,简直就是明抢!”
男人愤恨不已,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说道:“他们是在将我们……我们爷俩往死路上逼!”
“唉……”
又是一声长叹,包含着说不尽的心酸,男人看向怀中的骸骨说道:“我这可怜的傻孩子,还以为把事情告诉老师和校长,就会换来公平,结果却被那帮人渣害死,埋骨至此。”
“此仇必报!”他咬牙切齿,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叮铃铃……”
就在这时,红衣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刚接通就听到了王安焦急的声音:“红衣女士,李辉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