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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府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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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化骨良人(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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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不由得一愣,那张面容满是泪痕,双眸含着泪水而赤红,悲苦而绝望。

江至皱了皱眉,转身便离开了屋内。

李择喜回眸看了眼江至的背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色暗了几分。

叶陵伸手将孙奈落扶起,女子脚步踉跄,显得有些狼狈,如铭有些愣怔的急忙起身,将椅子推到孙奈落身后。

李择喜伸手点燃一枚灯盏,灯火摇曳忽明忽暗,只得照的清桌子周遭的地方,女子伸手轻捂住眼眸,适应片刻后拭去泪痕缓缓睁眼望向李择喜带着怜惜的面容,声音轻颤道:“大人,多谢。”

李择喜道:“无妨。”

叶陵也轻坐下,低声问道:“孙小姐,如若有何冤屈可以告知与我们,我们定会帮助于你。”

孙奈落轻轻颔首,即便是以陆焉识的肉身此刻女子依旧是摇摇欲坠如若白瓷般脆弱,如铭也不由得心头一紧,伸手护住孙奈落快要倒下的身子。

“小女名叫孙奈落,安宁侯的女儿,一年前我的父亲随着当朝将军出征长平塞外,至今未归,而我,一生循规蹈矩,步步谨慎,却依旧向往成为自由的人.......”

烟安城的才女数不胜数,可唯独孙奈落家底优厚,容貌才情样样不在话下,父亲以她为骄傲和荣耀,宠爱无度视如明珠对待,而孙奈落生母曾给她下达婚约,夫君便是景府的大公子景书栎,这桩婚事并未公之于众,母亲遗言便是在适婚年龄两家下聘成婚。

一日孙奈落出街前去府中探望祖母,却听见一声戏腔从景家后院飘扬而来,她止住了车马,一人走向景家后院,那儿有一棵通天高的梧桐树,遮挡住了所有的光,低压的垂近院中。

她去前门询问看守之人可否让她拜访,看守之人本以为寻的是大公子,却不曾想到是要寻时日无多终日疯疯癫癫的二公子,便寻了理由推辞了她。

而孙府嫡女,养尊处优腰缠万贯的大小姐,竟然踩着梧桐树翻身爬进了景府后院,亦是第一次莽撞和认识了挚友,景书楷并不如传闻中那般疯魔癫狂,他是位翩翩公子,虽然不识文墨,却无比温文尔雅,虽病魔缠身,却依旧满怀希望。

他教着孙奈落唱戏,告知孙奈落戏曲如何流传,在世间,戏子地位卑贱,可他告诉孙奈落,人生而平等,戏子也绝不如尘土般卑微,人之所以昂首挺胸,并不是因为傲气,而是因为心中拥有信仰拥有希望,才能继续前行。

“当人满身疮痍的时候学会抬头,并非幡然醒悟,而是因为退无可退。”

孙府的人发现自家小姐变得明朗了许多也健谈了许多,只不过小姐每逢几日便要去一趟景府到最后甚至不带车马便没了人影,小姐午时出酉时回,孙府的人自是开心小姐变得开朗不少,却有一日酉时,孙府之人侯在门口,却迟迟未等来那个在街头穿着云纱面容恬静的姑娘。

李择喜倒了一杯茶,递给面前的人,心中也以猜到些许,道:“烟安人传孙府小姐失踪一月,其实应当是被困在景府之中无法回家,可是二公子囚住了孙小姐?”

孙奈落捧起茶杯,敛眸摇头道:“不,书楷死了,死在厢房之中,被琵琶弦勒断了脖子。”

那日孙奈落翻墙入了后院,往日景书楷都会候在屋门前等着她,可今日却屋门紧闭,不仅没有戏声,更没有人声,可她却没有察觉异样,一如往日一般怀里揣着景书楷最喜欢的黄豆糕兴冲冲的推开紧闭的屋门。

她却吓得顿时没了魂魄。

景书楷的面容满是刀痕,血迹被人当作脂粉一般涂了满面,他被绑在太师椅上,一根琵琶弦缠在他的脖子上活生生的将他的脖子勒断,血肉模糊之看得见外露的白骨,他面朝横梁,张着嘴,满腔鲜血瞪着双眸。手中握着一支沾有血迹的簪子。

她吓得想跑,身后的屋门却被人关上,只见一带着脸谱面具的男子进了屋门,将孙奈落捆在了床上,他并未伤害她,而是强迫她与景书楷的尸体待了一月,男子带来了水银灌进景书楷的嘴里以保尸身不腐,一月后,男子放了孙奈落,那时的她已经神志不清几近癫狂。

她回到孙府,开始没日没夜的唱戏,孙府的人对外说是孙小姐为了等她父亲凯旋之时的贺礼因此苦苦练习,而孙府上下暗中请来各地的名医方才让她复了心智,可孙府上下再也不见这位小姐的笑颜。

一月的癫狂使得孙奈落忘记了很多事,包括被囚禁包括景书楷的死,可她唯独记得景书楷这位挚友,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她亦还记得她与少公子一同吟戏。

她收到了一封请帖,邀请她去鸳枝楼,署名是景府少公子。

她盛装前去,涂上了脂粉,屋内无人,唯独桌面有一只簪子,屋门被人推开她欣喜回首,等来的是景府的大公子,她的未婚夫婿。

大公子询她何时操办二人大婚,此簪曾是大公子生母的遗物特赠与她,以表一片赤诚之心,她却心系二公子难以忘怀便开口婉言推拒了此桩婚事,并告知待父亲归朝之时会亲口告诉父亲。

大公子却沉默片刻,她正欲问话,面前的男子却异常愤怒,上前欲玷污了她,她将那根簪子刺入他的胸膛,便因此落了血迹在床榻上,孙奈落仓皇逃离,男子大怒,藏于腰间的匕首刺入她的心脏,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此后陆焉识入内,勒断了她的脖子。

那时她才顿时明白了。

景府大公子亦为庶子,自幼与二公子景书楷明争暗斗,而自从二公子大病之后,大公子便更加变本加厉,大公子十二岁时母亲被父亲休弃,因为母亲曾为妓子求人怜爱之事被父亲发现,父亲大怒将母亲一纸休书逐出府门,可二公子之母顾氏曾为戏子,景老爷却能不计前嫌,宠爱有加,唯独对他的母亲弃若敝履,何其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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