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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单默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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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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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文明发达的星球是遵照“宇宙基本法则”行事的(这是我一生中又一道重要的启蒙之光,当然也不是来自地球),换句话说,就是爱心;这是非常简明的道理。爱心会给所有的人带来最大的幸福,但是某些人却误以为这个道理过于浪漫或不切实际。在那些光明星球上的人经过精密的研究,领悟了许多引导心灵发展的作法。因为在那里,心灵是很科学的,可以被验证,而且他们明白爱决定一切。相反地,在地球上,却是“证券交易所”和银行决定一切……

有逻辑条理的事应该是精细复杂的,就像是一个由科学家或学者领导的世界:可是在地球上,我们不是遵照爱的原则行事。因此我们并不那么合乎逻辑。聪敏的读者可能会说:上面的话前后不通,因为爱与逻辑并不相关。但是阿米说过一句至理名言:“爱是最高的逻辑。”只有智慧的心才能理解这句话。由于我们的领导者不懂这个道理,更说不上付诸实行,所以这里常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缺乏逻辑的事:人类的命运、我们的未来以及整个地球上的生活都屈服在市场法则之下……

于是,我们乘坐在这艘华美而商业导向的地球飞船上,沿着银河系的圆周轨道绕行。残酷的竞争法则刺激着我们盲目追逐着唯一的目标:金钱,全然不在乎过程与手段。如果有利可图,没有人在乎他人的生命和幸福;没有人保护大自然;没有人关注地球的未来。

统治我们的“金钱第一”思想产生了这样的结果:大多数的人并不快乐。有些人挨饿受冻,有些人赚了钱却没有时间亨受生活;连最庄严神圣的宗敦界也免不了腐化。暴力犯罪日益增加。人人自危。在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丑恶的“利益交换”还在继续破坏污染我们的地球家园。到底人的需要和深刻的价值是什么?真正的友谊、温情、善良和爱在哪里?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将来义会怎么样呢?

思考这些问题不会带来丰厚的利润;换句话说,不切实际。在这里,人不过是“生产和消费的机器”,大自然也只是一种“商品”而已。

“阿米,无论你在哪里,请聆听我的心声!希望你来看我,我想见文卡!请你快快来吧。”每个夜晚我坐在海滩岩石上,聚精会神地在心里对阿米呼喊。我知道阿米无论在多么遥远的地方都能接收到我的心恩讯息,可是没有任何回音。我仰望星空直到夜深。我感到疑惑而难过,十分沮丧地回到家中,心想,这个夏天阿米不会来了。阿米说过,如果希望他第三次造访地球并且带着文卡与我相会,我就得完成我的第二本书《宇宙之心》。虽然我早巳达成这个任务,阿米仍然没有现身。

对了,实际上,《星星的小孩》和《宇宙之心》是我的表哥维克多根据我讲述的故事写下来的。他大约三十岁,爱好文学。不过,现在你所阅读的这第三本书是我透过“神奇的帮助”自己完成的(后面我会讲到这个“神奇的帮助”,别急)。

一天夜里回到家中,奶奶问我:“孩子,你上哪里去了?”

“去海水浴场上的游戏机房。”我回答。每天晚上在岩石上苦苦等候一阵以后,我就去游戏机房舒解情绪。

“家里有计算机也能玩游戏机,为什么要去那里乱花钱?”

“这不一样。就像一个人在家里吃饭跟大伙儿一起上馆子吃饭的不同。”(比喻得很好,对吧?这是突发灵感的结果。)

“唔,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我发现每天晚上你一回来脸色就很难看。孩子,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跟哪个小姑娘之间有了麻烦?”

是的,问题恰恰就在这里,可是我不能跟奶奶说,我的未婚妻--什么未婚妻啊。她还不到八岁呢--我的爱人,一生的至爱,是个外星女孩;她生活在距离地球几百万公里的星球上,我和她的相会取决于另外一个名叫阿米的外星男孩和他的飞船。我怎么能跟奶奶说这些事情呢?更何况表哥老是取笑我精神不正常。

“彼德罗,你很有想象力。能想出许多有趣的故事来,所以我才愿意帮助你写书发表。可是你千万不能当真啊。“想象是一回事,现实足另外一回事。””这句话他唠叨了不下几千遍。

“奶奶,我没事,只是有一种游戏,我总是无法打破纪录拿第一。”我不得不撒谎:“我最好的成绩也只能拿第二名,真讨厌。”

我的姓名缩写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台游戏机的名人榜上。虽然我几乎每天都去那里,但是这个夏天因为练习得不够,得分并不埋想。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岩石上度过,苦苦等待飞船的到来。

“机房的老板一定会嘲笑拿第一的人。”

“为什么,奶奶?”

“因为拿第一的是头号傻瓜。”

“什么?!”

“老板会看着屏幕说:“这是头号大傻瓜,这是二号傻瓜,这是三号傻瓜……”皮德罗,老板就是这么想的。”

“您不知道需要多么纯熟的技巧、累积多少分数才能得第一哪!这很值得骄傲。”

“当上头号人傻瓜让老板嘲笑,值得骄傲吗?”

“我觉得……”

“想拿第一必须花大把的金钱籼时间在游戏机上,这难道还不够傻吗?不把握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或是看书、祷告、跟朋友谈心、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是整天耗在游戏机上想拿第一,难道还不够傻吗?”奶奶笑着说完这番话,睡觉去了。

我一方面觉得奶奶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另一方面……学习、读书、祷告……还真是“有意思”!奶奶不知道游戏机房里的世界是多么精采有趣。那里有真正的大玩家,让人们佩服又羡慕,我常去的那家游戏机房里,有个小伙子在三种不同的游戏里都是第一名!他名字的缩写是EGY。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因为他不跟别人说话,总是坐在游戏机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他身后总是围着一群男孩欣赏着他熟练操纵鼠标和键盘的本领。

昨晚,我照例在岩石上等候了好一会儿,又一次期待落空之后,忍不住想着:会不会永远也看不到阿米扣文卡了呢?晚饭后,我去广场上兜了一圈,听到一个消息:游戏机房里有一场“大战”:一个实力不错的高于bUR,准备在《恐怖的宇宙》中超越EGY的纪录。这个游戏在那年夏天很流行,内容是摧毁叫了thot帝国所统治的星球。

bUR上场时,吸引众人围观,连EGY也停下手中正在玩的《恐龙大战》--他在里面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他要看看bUR这个半路杀进来的小子有没有能耐从他手中抢下第一。游戏最后,bUR刚好摧毁了八十二座星球,比EGY高出激动人心的一分!周围的人纷纷表示祝贺、钦佩和羡慕,有一个男孩甚至大声喝采。然后,bUR得到了一个我从没得过的殊荣:那个奇妙的窗口方块跳出来,让他登录自己的名字,成为在那部机器得分最高的的玩家。这就像是获得奖杯一样光荣。

EGY咽不下这口气,马上在游戏机前坐下来打算修理那个狂妄的小子。他玩了一个多小时。极力想压倒bUR,花掉的钱多得惊人(有人告诉我,EGY的母亲离了婚,她给儿子很多零用钱,免得儿子影响她寻欢作乐。许多小孩因此很羡慕EGY呢)。起初,EqY的得分并不理想,后来他急起直追,攻势连连,果然是资深高于。最后成绩揭晓:EGY摧毁了九十二座星球,夺回第一远远胜过了bUR!

奶奶怎么能理解游戏机房里有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呢!

准备离开游戏机房的时候,我发现一个有趣的巧合:在排行榜最后几个名字里,有一个人名叫“阿米”。我好奇地猜想着:是谁用这个缩写呢?这个问题让我想得入迷,几乎忘了该回家睡觉。第二天晚上,我又去游戏机房,发现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在每一部游戏机的名人榜上都有“阿米”字样的缩写!其得分之高无人能及。

据说,EGY一看到这个局势,愤怒得满脸通红,二话不说,掉头离去,再也没有回来。看来有个实力超强的狠角色来踢馆了。游戏机房的老板十分懊恼,因为大批玩家由于泄气而退出战局。什么人能够拿到那天文数字般的高分呢?如果差距不大,或许还有挑战的机会;可是这一次所有的纪录都被六到十倍的高水下打破了……

此外,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很神奇,因为没有人看到什么“阿米”来玩游戏。只有我知道这不是什么神奇的魔法,而是调皮的阿米回来了!他就在这附近晃荡呢。他透过游戏机的屏幕向我传递信号:他就在这里!对他来说,在分数上动手脚易如反掌,就是遥控也能做到。他甚至可以从别的星球用他自己制作的高级电于仪器改变分数。

我像箭一样朝岩石的方向飞奔,全然不顾周围一片漆黑。我气喘吁吁地来到海滩上;兴奋和期待使我的心脏飞快地跳动着。我攀上岩石,四处张望,却完全不见阿米和飞船的影子。

我想起上次他来访时,远远地对我施加障眼法,不让我看到他在岩石上刻下的那颗长了翅膀的心。难道这次他又有什么新把戏?正在揣想时,那颗爱心的记号出现在眼前!爱心上放了一颗石头,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我高兴地想着:“是阿米的信!”果然没错,连上面的错字都是他特有的呢。

看了纸条,我高兴极了。我又可以每天见到他们了。文卡……阿米……不过,纸条上“住树林里”这句话让我很疑惑;因为我不习惯看到阿米在岩石以外的其它地方现身。但是随后我明白了:树林是个绝佳的会面地点,因为只有树林便于飞船降落而不被发现。

我开心地回家睡觉去了。想到几个小时之后就可以拥抱文卡,让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入睡。这一晚不再出现这些日子常做的恶梦,取而代之的是与文卡有关的美梦……

醒来时,我本来打算省下吃早饭和洗澡。的时间,直接到树林赴约,可是一想到阿米可能带文卡同来--因为他的飞船可以转眼之间就“移位”到契阿再到地球--所以我特别洗了个澡,甚至生平第一次洒了香水--那是维克多来访时留下的。我换上最好看的衣服,准备拔腿出家门,可是奶奶在早餐桌前等着我呢。

“彼德罗,这么高高兴兴赶着上哪里去啊?”

“这个、这个……没、没什么。因为天气很好……”

“天色阴沉沉的,还有点冷呢。”

“喔……”

为了向奶奶交差,我一口气喝完了咖啡,拿起一块三明治就跑了出去。

“彼德罗有秘密哪!”奶奶笑着喊道。

从海滩到树林有一段距离。我向村庄跑去,来到公路旁,然后穿越公路,快跑过一片草地,登上通往树林的陡峭山坡。一路上,我忍不住猜想:文卡会下会在飞船上呢?然后我想起阿米上次漫游时说的:先来地球接我,再一起去文卡的星球;我就这样边想边期待着再来一次太空漫游。

乌云渐渐散去,大海从灰色转成美丽的蔚蓝色。

我满心喜悦地踏进树林,一心想着不久之后就会见到阿米--特别是文卡!

我进入树林深处,四处张望,猜想着阿米肯定从飞船的屏幕上注视着我呢;可是我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便决定在一处林间空地等候他。我知道他找我比我找他容易多了。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草地上,突然想到,阿米说不定会悄悄来到我身后,蒙住我的眼睛喊道:“猜猜我是谁?”哼,我才不会上当呢。过了一会儿,果然感觉到有人从背后走过来。我闭上眼睛,极力抑制着好奇和兴奋的心情。不出我所料,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捂住了我的眼睛,却一声不吭。这时,我闻到了阵阵清香,情不自禁浑身颤抖起来!那是文卡的香味!

我没有睁开眼睛,轻轻抚摸着那双思念已久的手、那细长的手指、那柔软的头发印小巧的耳朵。我转过身,文卡就在我眼前!我又看到了她眼中那快乐和充满无限柔情的紫罗兰色。我想不起阿米和其它的事。我觉得自己消失了,好像到了另一个星球或是另一个空间,那是只有最刻骨铭心的爱情才能带我们进入的领域。这股无法言喻、迷醉人心的强人力量把我们俩紧紧联结在一起,我只能乖乖俯首称臣。

我们不会说对方的讯言,但此时此刻不需要语言。我们躺卧在草地上,每当两人的目光相遇,就忍不住快乐地笑起来。世界上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够让我们产生如此的幸福感。

过了一会儿,重逢的喜悦和激动逐渐平息。我才想起怎么不见我们的朋友呢?

“阿米在什么地方?”我脱口问道。

文卡吃惊地望着我,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这时,我才想起翻译通那个玩意儿。于是。我们俩都笑了。

我第一次发现她的声音很美,深深打动了我的心田。

“文卡,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可是你的声音非常动听。我想听你说话。”

她明白我的意思,因为她开始说起话来。我着迷地倾听着,多想闭上眼睛,永远地沉醉在发自她内心的美妙音乐中。

“够了!够了!别再搞浪漫了!”耳边传来阿米熟悉的笑声,然后是他那白色的小小身影。他又用文卡的语言说了一遍差不多的话。看到发着光的阿米一如往常快活的走近我,我的心激动了起来。我起身迎接他,向他问好。这时,我发觉他比从前矮了一些.要嘛就是这几个月我长高不少。我得稍微弯腰才能拥抱他。坐在草地上的文卡也很高兴。这真是一次温馨而愉快的重逢。

阿米递给我们翻译通耳机,一边说道:“彼德罗,你发现自己长高了许多,心里很高兴,对不对?”

“没有。不过.也没什么个愉快。可是,你……没有不高兴吧?”

“不会。不过你要是看到文卡的改变,肯定会不高兴的。”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看看我亲爱的知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她没有不一样啊。”

“文卡,你站起来。”阿米说。

她一站起来,我就儍眼了。由于刚才我和文长一直跪着或者躺在草地上,并没有同时站起身来,所以我没发现她长高了许多,而且比我高。我现在只到她的鼻梁。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的心情很复杂,担心她也许会不高兴、对我失望,也许不再爱我了……我低垂着头,而她仍然温柔地拥抱我,亲吻我的面颊--当然,她不得不微微弯下身子。“这些文明进化程度不高的人只看外表,他们得了“视觉上的种族偏见”。”阿米发出他特有的婴儿一样的笑声。

文卡极力安慰我说:“彼德罗,别担心;我仍然爱你。你知道我们的感情远远超越了外表。”

“唔……是的,我知道。可是对你来说,一定很不好受。”

“不会的:”阿米插话道:“因为我们过来时。我提腥过她:你没有她高。她说,没有关系,就是把你装在衣袋里也成。哈哈哈。”

“没错,彼德罗,哪怕你只有我一根姆指那么大,我也会全心全意地爱你的,所以你就别白寻烦恼了。更何况,阿米说你还会长高呢。”

“将来或许有可能,可是你不能长得比我快才行。那现在怎么办?我的高度只到你的鼻子,你不觉得差距很大?”

阿米说:“准确地说,你的身高到她的前额,可是出于你自寻烦恼,站在她面前你就驼背,所以觉得自己更矮。如果你抬头挺胸就会发现,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糟。”

他说得对,我是有些驼背。我挺起胸膛,发现雨人的差距并不那么大。义卡开心地拥抱我。她那热情的目光让我感到没有理由穷担心。我恢复了自信,一把搂住文卡的腰,模仿老电影里男丰角的口吻说道:“女人,就算你长得比我高,我仍然是你头上的天。记住我说的话。”

我和文卡都笑丁。阿米也笑起来了,但是随后他说:“但愿你只是拿这种老掉牙的大男人主义说笑而已!”

“阿米,我只是开开玩笑。”

“我知道。但是别忘记,大男人主义只对洞穴时期的原始人有意义,因为身高体壮对于生存是很重要的。在那个世界里,男人比女人高大强壮,因为女人需要保护。可是你们的星球早已经超越那个历史时期了。”

我觉得阿米不十分了解地球人,因为对男性来说,高大的身材几乎跟聪明才智或者金钱一样重要。多数女性也赞成这个看法。

文卡似乎也有些疑惑,她打断阿米的话说道:“契阿被特里人统治,他们凭借着比我们斯瓦玛人身强力壮而迫使我们屈服,可是你却说我们的星球已经超越那个历史时期。我不明白。”

“你已经超越那个历史时期了,不是吗?你不在乎彼德罗比你矮。对不对?”

“对我而言是这样。可是大多数人怎么想呢?”

“文卡,你应该凭着自己的心和聪明才智判断行事,而不是盲目遵循大多数人的想法。人们经常由于害怕与众不同而装作和大家意见一样,或是因为他们没发现自己内心真实的感觉跟你一样;他们只是以不听你意见的方式来自我防卫。但不用太久就会了解你所说有理,并转而支持你。”

我觉得阿米的话很有意思。他继续向文卡解释:“假如你有个好想法.大家也需要它,可是你没有勇气说出来,那么这个好想法就永远不会被传播,也永远不能实现,就由于你的胆怯,一切都白费了。”阿米微笑着说:“而且你并不知道,其实你不是唯一有不同想法的人。”

“阿米,我认为你说得很好,但只有其中一部分有道理。因为自从我认识你以后,参观了奥菲尔等文明发达的星球,我觉得地球上至今还有这么乡灾难实在是太荒唐、人残酷了;因为只要多一些好心,一切都很容易解决嘛。可是,我已经意识到这个简单的想法把我变成了胡言乱语的疯子。因此,我已经不跟任何人谈这个话题了。我的许多想法都遇到类似的情况。最后,我干脆闭上嘴巴,努力迎合大家,甚至说出昧着良心的话,尽管心中并不快乐。”

“彼德罗,我了解你的心情.因为大家都跟你一样不说山真实感受,使你以为自己的思想与众不同;担心别人会笑话你,或者生你的气。”

“正是这样。我还担心被痛扁一顿。”

阿米笑着说:“不论你的看法如何,我还是建议你尽量证明自己的观点;以平和尊重而非防卫冒犯的语气,努力表达白己真实的感受,特别是当你从爱的智慧获得启发时。你会惊讶地发现许多人赞成你的想法,这是因为你们的星球正在发生变化。”

我仍然觉得这种想法只是理论,实际上很难做到。

“如果我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不,不,我可不想当烈士。”

“你并不知道,变化正在扩大,使得很多人现在宁可过真诚自然的生活。”

“阿米,我看不出人们有太大的不同……在我的星球上,无论男女老幼好像情况都差不多。虽然也有好人,但大致来说人们多少还是有些肤浅、自私和拜金……彼得罗,地球上的情况也是这样吗?”文卡还是满腹疑团的样子。

“也一样。”

阿米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大家情形差不多的原因,是因为你们都不得不随波逐流;被旧制度压制的你们,只好跟着它走。那个制度通常不太尊重人,也不关心人的生活。它的基本原则不是爱,而是物质;由于基础没有建立在爱之上,就不可能为人们带来幸福。大多数人并不快乐,但他们无可奈何,只好闭上嘴巴。虽然时间不断过去,一切却依然如此,没有多少改变。更确叨地说,事情只是一再反复循环。但是现在很多人开始改变了,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们也应该跟上这股积极的风气。别忘了:保护美好的事物与珍贵的生命就是保护自己。”

阿米这番话,我虽然没有准确地全部记住,但是他说服了我们:从今以后,我们不需再隐藏自己的感觉和想法,要努力成为直真诚的人,而不只是在我们写的书上和嘴上说说而已。

“但是,孩子们,别对这世界感到愤怒。”阿米愉快地微笑着说:“不要只看黑暗面,因为黑暗无法掩盖光明。”

我们看看四周,夏天早晨的树林里,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这让我们明白了:的确,人不应该只看消极面,因为在此之外还有许多值得关注的事。

微风轻轻吹拂着我们的面颊,带来了花香、松树香和尤加利树香。阿米在草地上交叉双腿坐下来,我们也学他的样子席地而坐。“孩子们,我看你们这么高兴,是因为重逢感到幸福,对吧?”阿米顽皮地问我们。

“是的!”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所以上次分开时,你们不该上演那样一出生离死别的悲剧,对不对?”

我们不好意思地互相看看,阿米说得对。我们俩的确不该为了暂时地分开而演了一出闹剧。如今再次相众,过去的事好像一场短暂的梦。

“没错,我们那时真傻。”

“太好了!你们明白这一点真让我高兴。那么今天到了告别的时候,你们可就别再难分难舍了。”

“什么?今天就要告别?!”我们大惊失色.紧紧拥抱在一起,不希望对方离开。

“又在做傻事了!”阿米哈哈大笑起来。

阿米的话无法让我们心服,因为我们的感情不是什么“傻事”,而是强烈的爱。我觉得一年里只能跟她短短地相处几个小时,实在太残酷了。我刚要开门,文卡已经替我说出来了。

“阿米,爱情不是什么“傻事”,何况我们还是心心相印的知己呢!所以一听到我们俩得再次分开,当然会难过了。”

“孩子们,我了解你们的心情。分离议你们感到痛苦,因为你们还没有学会享受两心相思的美好。多么遗憾哪!”

阿米的话让我回想起,我经常感受到文卡就在我心中;还想起有好多个夜晚,我想象着她就在我身旁。在想象中,这些相会的情景强烈深刻到彷佛我们真的相聚在一起。我把这个感受告诉阿米。文卡在一旁听到后说道:她也有过这样的经验,那时她也觉得我彷佛就在她的身旁。

“因为你们那时真的结合在一起了--不是肉体,而是灵魂。”

“当然啦,不过二者有什么不同?”我问道。

“真正的爱情发生在灵魂,而不是肉体,正因为如此,取决于肉体形式的感情都是转瞬即逝的;只要皱纹一出现,体重一增加,感情就随之消失。那不是爱情.而是毫无深度和力量的短暂吸引,真正的爱情来自彼此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是对方整个内心世界的概括:无论距离还足时间都挡不住这种情感的交流。这样的爱情就是死亡也无法使之灭绝。”

文卡望着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们都知道阿米所说的,就是把我们结合在一起的感情。我们紧紧相拥,又一次进入让我们忘了宇宙中其它事物的无时间境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阿米的声音:“老实说,这一出戏码稍微长了点……”

我们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但是,我从阿米的表情发现:他虽然在微笑,故意装出顽皮的样子,但是无法掩藏眼中的感动。

阿米察觉到我的意念,他说:“没错,彼德罗,“孩子气”是有传染性的:你们的柔情蜜意释放出振波,让一个恐龙化石都被感动了。哈哈哈。”

我看到许多色彩缤纷的蝴蝶在四周飞舞。

“彼德罗,你有没有发现鸟儿的歌声也更加悦耳?”

我注意倾听,果然是真的:整个树林里的生物似乎都在歌唱和跳舞。庆祝我们的幸福爱情。

“这一切是被你们释放出的高级振波所引发的。你们已经知道爱是宇宙最高的能量,因此,正是你们所产生的“音乐”引动了这整场灿烂的“舞蹈”。”阿米解释说。

“所以爱能引起欢乐……”文卡作出结论。

“的确如此。天地万物都会向它们的源头靠近--也就是我们说的宇宙之爱;相反地,冷漠则让人彼此疏离。”经过阿米的说明,我明白了有些人之所以不快乐,是因为他们心中没有爱。

“因为他们不能或者不愿意敞开心扉。好了,我们上飞船吧!”阿米站起来,一面从腰间拿出遥控器。

第二章克拉托的秘密

黄色的光柱把我们三人包围起来。我抬头仰望,那艘壮观的宇宙飞船,现在只有我们看得见;它既神奇又美丽。飞船平稳地旋转,微微倾斜地上升到比松树顶端还高的地方。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它那银色的金属机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辉。我发现阿米这次换了另一艘飞船,因为这一艘的机身下方有一颗长了翅膀的心。

“这不是上一次那个“飞碟”吧?”我说。

“彼德罗,你猜对了。舱内有很多设备和上次那一艘一样,但是增加了许多高科技的设计,体积也更大。你马上就会看到。”

我的身体被高高举起,送进飞船内部。我十分开心,一点也不害怕。我快要变成太空飞行的常客了。这不足吹牛:地球上那些着名的飞行员与我相比,他们的所见所闻可就比我逊色许多。

飘浮在空气中而身体毫无重力的感觉,实在妙不可言。我向下望去,看到了闪着波光的蓝色大海,大片的树林、沙滩,和我家的海边小屋。我伸展双臂,想象小鸟般自由快乐的感觉。这比游乐场里任何游戏都更好玩,也更安全。

进入飞船内部时,脚下有道滑动的金属门关闭起来,身体渐渐恢复了重量。一踏上客厅柔软的地毯,使唤起了过去的回忆。这艘飞船的指挥舱此上一艘大得多,舱顶也更高,一个成年人可以笔直地站立。我靠近舷窗,看到了海水浴场籼游戏机房,使我想起每台游戏机屏幕上出现的“阿米”字样。

“阿米,你那个玩笑可真下赖。”我知道他早巳看透我的心思。文卡问我是什么事,我告诉她详细经过,她觉得非常有趣。

“我那么做是为了通知你:我来了,也为的是让那些玩上瘾的孩子泄气,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善用自己的时间,而不是把时问浪费在游戏机上。”

我心里想,阿米变得跟我奶奶一样了。他笑着说:“你奶奶是对的。凡是被登录在排行榜上的人,都是最傻的家伙;不仅是因为他浪费的金钱和时间此别人多,而且这种游戏会扭曲人们的心灵。在游戏中,孩子们不停地进行杀戮和破坏的动作,这会留下阴影,影响他们的价值观和行为举止,更别说耳膜还得长时间忍受震耳欲聋的噪音。可怜的孩子们……”

我极力向阿米和文卡解释玩游戏机时兴奋刺激的真实感受。

阿米说:“一切都是环境与价值覩不同的问题。在小偷的世界里,最善于偷盗的家伙被看成是最聪明的人;但是,他在我们的星球上就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在游戏机上拿第一的人也一样。彼德罗,那种感受并不真实,只是虚荣心作祟罢了。”

文卡来到我身边,用双臂抱住我。这时我觉得阿米足对的;沉迷于游戏机并不聪明,与文卡在我身边的感觉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阿米笑着说:“像你们现在这样才是真实的感受。”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心里忍不住想:有爱人在身边时,自然不需要游戏机陪伴,可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阿米说:“即使身边没有人陪伴,爱情也永远都在。”

这句话说得很漂亮,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的。但是我告诉阿米,离开文卡我不可能幸福。文卡说,她也一样离不开我。

“因为你们离开另一半时,就关闭了心扉,忽略生命的美妙和神奇,失去了享受生活的机会。这就好像有人说得那样,“他(或她)若不在我身边,我就快乐不起来。”不要快乐却选择悲伤,难道不愚蠢吗?”

文卡对此另有看法:“悲伤不是选择而来的:爱人不在身边,悲伤白己就来了。”

“你们选择了:“爱人不在,悲伤不请自来”。”阿米笑道:“而别人呢,选择了无论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永远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才是聪明人呢.不依赖任何人事物而得到幸枢,就不会对任何东西过度沉溺。”

“过度沉溺?”

“对,因为过度依赖另一个个体,无论是灵魂伴侣、妈妈、儿子、亲戚、朋友或是宠物,都会让人陷溺其中:而过度沉溺的结果,会使灵魂如同被奴役,心箩更失去自由。一旦灵魂失去自由,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幸福。”

“爱情是一种沉溺吗?”我很困惑。

“不是。但如果幸福快乐取决于他人,就会沉溺其中。”

“阿米,爱情就是这样的。”文卡说道。

我们的外星小朋友不同意这个说注。

“这样充其量不过是依恋、附属,是一种沉溺罢了。真的爱情是给子,以爱人的幸福为白己的幸福;不强迫对方终日厮守,不占有和支配对方,不过,你们的年龄还太小,不能理解某些事情。”

文卡固执地说:“阿米,我知道我的心灵会永远与被德罗结合在一起,克服遥远距离的阻隔,但是这和实际相处还是不一样。当我们的爱情如此强烈的时候,就非常渴望经常见面、谈话、拥抱等等;所以我要问你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有没有办法让我们永远不分开?”

一瞬间,我的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可是,阿米看看我们。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孩子们,别奢望了!”

我们低下了头,感到非常失望。

“我不能骗你们。在一起生活是绝对不可能的,百分之百地下可能。至少在你们成年之前是不行的。”

“呵米,为汁么?”

“你们还是孩于,而这种事取决于大人。因为要生活在一起,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就得永远离开自己的星球到对方星球上去生活,对不对?”

“当然。”

阿米继续说道:“如果我带你们某个人迁居到另一个星球,那银河系当局就会要我拿出成人许可证明。”

“啊,太空当局跟地球上的政府一样官了!”我愤愤地说道。

阿米说:“常言说得好:“天上地下一个样”:不过还是有些差别。地球上只认证明文件,而天上则看重“爱心”。银河系当局认为真心关爱孩子的人才有资格坚护孩子,并不管什么姓名、血缘或者证明文件。”

“啊,这就合理多了。”

“彼德罗,你离开地球要经过奶奶批准。”

“我表哥维克乡没有批准权吗?”

“没有;因为他不是最关爱你的人。”

“真不可出思议!”

“阿米,如果是我离开契阿呢?”文卡问道。

“那得经过你姨妈克罗卡的许可。但是,她刚刚跟戈罗结婚,而戈罗也非常喜欢你,所以也必须得到姨父的同意。你们认为能获得他们的许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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