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帝陵,周遭赤色更深。
血气弥漫,甚至隐隐盖过了先前令人心旷神怡的仙气。
一路上,逐渐瞧见些许不知何种生物的腐肉与碎骨。其上充斥着狂暴的道则之力,经久不散,仿佛生前经历过十分惨烈的大战。
“是人族服饰。”
景楼拾起掩藏在黄土中的一角布料,仔细摩挲了会儿道。
闻言,江苟铭扬起一道掌风,将附近一圈沙尘吹散。
沙尘之下,碎布临空飞舞,模样尽显。
扫视一周。
只见光是能辨别出来的便有孔府和衔月楼,其余诸如麻衣长衫、华贵锦衣、粗犷法披、正统道袍等边角料……不出所料,九大五品宗门大抵是全部参与进来了。
“太极神教风格迥异,仅从碎片难以辨认,倒是不见类似黑袍的衣料……”
莫非天星门并未出现伤亡?
江苟铭很难相信知天命的天星门会缺席此等大事,但也不太相信这类充当头脑的角色会在大战中毫发无损。
毕竟天星门的本事,人尽皆知。
难道他们刻意隐藏了踪迹?
可在系统面前,血肉之躯与机关人偶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抓紧赶路吧。”
摇摇头,江苟铭结束了思考。
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如若孔舒儿等人当真出了事,那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为其报仇雪恨。
修道多年,历经重重磨难,江苟铭早已锻炼出了一副看淡生死的心态。并非完全不在乎,而是尽量不让愤怒支配自己,否则带来的定是无穷悔恨。
“嗯。”
似乎受氛围影响,景楼和薇菈也不约而同板起个脸,面沉如水。
并未放开神识,亦不曾动用修为。
三人便这般徒步来至帝陵前,仿若朝圣。
而等候他们的并非如何惨烈的大战,也绝非预想中的浮尸遍野。
而是死一般的寂静。
巨大光罩横在帝陵正门,耀眼无比,令人难以直视。
光罩正中上方,七彩流光倒灌入一道女子人影。那人看不清模样,似在沉睡。但从道则走向上看,却是在给光罩源源不断提供能量。
光罩里掩盖的是什么?
提供能量之人是谁?
两个疑惑瞬间闪过三人脑海。
不待深思,慢斯条理的声音自帝陵屋檐凸起处的玉石上响起。
“江人皇,恭候多时了!”
“卫景思……”
便见曾在论道沦为手下败将的七子卫景思,此时正双膝交叉坐在玉石上。待江苟铭目光触及,这才合上正在阅览的羊皮卷,一举跳了下来。
光幕前,八目交错。
江苟铭率先开口:“道尊呢?他应在我之前到了。”
“道尊?”卫景思摸了摸下巴,片刻后像是终于回想起来,不紧不慢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向卫某发起挑战,已就地处决了。”
江苟铭微眯起眼。
虽未反驳,但心底却是一个字不信。
卫景思散发出来的气息并未与上回有何区别,一个出窍期修士依仗智谋和系统的力量或许能够算计到一位大乘高境,但绝无可能将其留下。
毕竟是那个不择手段的道尊。
能在锁妖塔十二老祖手中活下,即便取了巧,那也是实实在在的本事。
“你似乎有很多疑问?”
卫景思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打量江苟铭的疲倦神色带着某种歇斯底里的喜悦,仿佛毕生夙愿即将实现。
江苟铭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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