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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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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疗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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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想、我有理想,我相信,实业能兴邦、实业能富国。就是为大众着想,也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也劝劝你,秀华、秀华妹妹你很单纯。政治水太深,我们都整不来,不是那个材料,千万别插手插脚进去。”

秀华听了不置可否地望着李超杰,渐渐收起笑容。

门口传来杜权大叔的声音:“老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冷医生也回来了。”

“贵兴隆”楼门口,老夫人张眯果,罗敏和冷溪医生各自揹个装满草药的小背篓进了楼门。三人面赤耳红、汗渗鬓发,身上粘满了泥土、草屑。杜权大叔忙去接下小背篓:“哦、采得这么多药啊!三位辛苦了。”将背篓放门房口,请进门房休息。

冷溪:“老夫人、你脚力真好,我们差点就赶不上你了。”

张夫人:“我的脚力是在做姑娘的时侯,在红河大寨子天天钻老林子练出来的。那时,各个季节山上有各个季的山货,我们上山去翻、去找,练出来的脚力,现在看来还可以。”

冷溪:“云南的山好象比我们东北的山要高、要大、爬起来也吃力些。”

张夫人:“是呢。不过不怕,慢慢你就适应了。”

罗敏:“跟冷妹妹上山,识得不少的草药。象我们平时常见的蒿枝、青藤哪样的,到处都是,只要懂、都是药。”

张夫人:“是呢,我也觉得这几次跟我干囡上山跑跑,晓得的草药比以前多多了。自已好象快成半个医生了。”

罗敏:“妈妈,你说是半个医生怕不行?说实话,我倒不敢找你瞧病,我找冷妹妹、冷医生看病都行,不敢找你。”房门里的人都笑了。

张夫人:“我只是打个比仿,找我看病还真不行,我现在连半个医生都不是。我只是觉得,我晓得的可用草药比以前多得多了。”

客厅里,罗敏和冷溪换上那个时代年青人喜欢穿的少女装,显得精神焕发。张夫人也换上饰绣华丽的哈尼族服装,显得雍荣华贵,李超杰也在客厅里。

张夫人将两支银镯子慢慢推戴自已双手腕上,一边问坐在身边茶几傍的李超杰:

“二儿子,你爸爸去哪里去啦?”

李超杰:“哦,妈妈,我哥哥回来了,在家只呆了一会,就说北山矿有事,要我爸陪他去处理一下,说要过两三天才回来呢。”

张夫人:“既然他们有事,就让他们去处理。莫管他们。”

秀华端个银亮的锡托盘走进客厅:“喝茶、喝茶。”。她端来五碗盖碗茶,每个面前放一碗说:“洗完澡、喝碗普洱茶休息一下,哪样的累都散脱了。精神就来了。”她将茶水放到冷溪面前时,冷溪很友好地微笑点点头

罗敏:“秀华妹妹,你也歇歇,又烧水给我们洗澡,又端茶水给我们喝的。你也累不少,坐下歇会。”

秀华:“不怕得、我不累,你们上山采药才累呢。”

张夫人:“我倒不觉得累,天天操心‘贵兴隆’生意上的事真让人心烦,今天上山去采采药,换换环境,呼吸一下山林里的新鲜空气,活动活动筋骨,我觉得挺好的,精神爽、身体爽。”

李超杰说:“妈,秀华是个勤快人、忙得。家中里外的事情她都找着做,真忙得。”

张夫人:“你还说,就是你、家里什么家务事都不会做,不肯做。”

李超杰:“妈,你象这样说就不对了。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做家务事肯定少些。”

秀华抢着说:“夫人,超杰他不是受伤了吗?你不是在错怪他吗?”

张夫人:“他以前也不做。连扫把都很少碰。”

秀华:“夫人,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超杰哥他现在不是在养伤?你就莫刺激他了,让他心平气和地养伤才好。”

坐在一傍的罗敏笑了:“瞧瞧、瞧瞧,多护伴,秀华妹妹多护伴,还没过门,就护上伴了,护上郎君了。护上了超杰二弟了。妈,你也是太不会做人了,超杰虽是你的二儿子,更重要的是人家秀华妹妹的心上人,如意郎君。妈,你咋个这么没得分寸,乱刺人家的心上人,如意郎君?且不太伤秀华妹妹的心了?”

张夫人也笑了:“是、是、是,你瞧我这张老臭嘴,老了、老了还没得个分寸,该打、该打。”她自已轻轻打自已的嘴一下。“秀华护老二,应该的、应该的。藤子护榕树、山泉护菁鱼、麂子护马鹿、荷叶护莲花、婆娘护汉子、情女护情郎,理所当然,理所当然。”话未落音大家都笑起来。秀华和李超杰面赤耳红。冷溪也望着俩个恋人,也含储地笑了。

镜头:墙上的大挂钟答答作响,快指向下午5时。

秀华抬头见到:“快5点了,你们歇着,我去煮饭。”

张夫人拉住她:“秀华,莫忙,饭不用你煮,我会煮。反正老爷和世杰都不在家,我们吃过点心、晚点吃饭无所谓。你坐下,坐这里。”她拉秀华按坐在座位上说:“秀华,超杰他回家来有一段时间了,你总是忙来忙去的去做你家的哪样水胆豆腐,蜻蜓点水般的回来一下。我说,你莫做了,回家来,家里不愁你吃的、喝的、用的,也不愁你花的钱。”

“夫人,不行啊,我要在家帮我爹妈的忙,他们都老了、吃力了。再说,不挣钱哪来的开销。”

“哎哟,莫愁,叫你那俩位老人都一起过来,人多还热闹呢,家里也不愁他们吃的、喝的、用的那份。”

“不行啊,夫人,我爹我妈每天推推磨、点点浆、做做豆腐也是体力活计,可以锻练身体。”

“哎哟,莫愁,我家后面有这么大一处院子,有那么多运动器械,够他们跑、够他们练的。”

“不行啊,夫人,喜欢吃我爹妈做的水胆豆腐的人多了,他们俩都来了,上哪里买水胆豆腐去?”

“哎哟、莫愁,他们会买别人家的豆腐吃的。”

“夫人,不行啊,时间长了,我爹妈的那门手艺还不丢生了,可惜。”

张夫人:“哎哟、莫愁,要是闲不住,每天专门给‘贵兴隆’自家的矿山伙房做豆腐送去也行。不用那么忙。”

秀华说:“夫人,不行啊,我爹我妈习惯在自已家中,在自己的家中觉得做什么都方便,让他们来这里,我还没征求过老俩口的意见呢”

“哎哟、莫愁,你爹你妈晓得了,肯定会来的。”

秀华思了片刻“夫人,这件事,我总得回家跟我爹妈商量商量,让他们同意才行吧”

“哎哟,秀华、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咋个想的?你想整哪样?莫急我。”

罗敏:“我家妈,你到底是想要说些哪样?是哪样意思?”

张夫人:“我的意思是说,超杰他好不容易回家来了,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秀华、你最好早点嫁过来,马上就嫁过来,有你服伺着超杰,有冷溪医生的精心治疗,他的病一定好得更快、更彻底。家里的还有许多事还要靠你,也靠超杰来做呢。”

李超杰有些不好意思:“妈妈,你别这么讲嘛,逼人似的。”

张夫人也不回头:“闭上你的嘴。都是为你好。”

秀华红着脸说“夫人,我年纪还小呢,连嫁妆都没准备好一件......”

张夫人:“哎哟、你莫说还小,二十老几的人了还说小。我出嫁那个年才十四岁,嫁妆的事情不屑你操心......”

秀华说:“不行啊,夫人,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在座的人都用诧异且光瞅着她,冷溪医生也奇怪地望着她。

张夫人:“你还有别的事要做?还哪样事比你婚姻大事更重要的?非要你去做?”

秀华:“夫人啊,我还不想嫁人......”

“哪样?你不想嫁人?不想嫁给我家超杰啦?你是咋个想的?我家超杰的伤会好的,会完全好的。你格是心中又有别人啦?”

秀华面赤耳红“没有、绝对没有,我喜欢超杰,只会喜欢超杰哥一个人。”瞄他一眼。

张夫人:“那么你到底是为哪样?

秀华:“夫人你也认得,现下还是兵慌马乱的时侯、国共俩党正在争雄打仗,后事如何尚不明了,我们等事态平静下来再考虑也不迟。”

“秀华,你一个女娃娃家,一个姑娘家、妇道人家管这么多事整哪样?国共俩党打仗关你哪样事?又没有打到云南来?关你哪样事?”

秀华:“夫人,不能说是不关我们的事…….”

张夫人打断她的话:“关我们哪样事?,抗战时候小日本在滇西挨中国军队揍,也没有影响老百姓的婚丧嫁娶,一切还不是照样进行。”

李超杰:“我说妈,你就让秀华说嘛,尊重她的意见......”

张眯果夫人瞪二儿子一眼抢着说:“闭上你的嘴。秀华,我就给你说实话,我是希望你能早一天嫁回我家,日夜伴陪在超杰身边,让他在东北弄的腰伤早点好了,完全康复了。象以前那样能活崩乱跳的,与他哥哥一起挑起‘贵兴隆’的担子来。他爸爸年纪大了,身体差了,矿山跑不动了。我也觉得力不从心了。”她眼睛红润了,不由拭拭眼角。“他们哥俩接了班,我们在傍帮上一把,把他们扶正了、走稳了、能跑了,我们也就放心了。完全放手交给他们了,多好。秀华,明天我就去你家下聘礼,你快点嫁过来,马上嫁过来。”说得秀华羞面赤红一时无言可对。张夫人满怀期望瞧着她,等着她回话。

这时坐在一傍的冷溪医生说话了:“老夫人,敏姐姐,请恕我多言,我是个医生,我站在医生的角度上讲几句,请你们不要多心。”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张夫人:“有哪样话,请你讲、请你讲。”

冷溪瞧着夫人点点头:“我国的中医学是用阴阳平衡、正邪相克的观点来表述治病理论的:体强则病竭、正旺则邪衰,其中所言的‘正’、就是指正气、阳气。也就是强健的身体—纯阳之体。年青的纯阳之体就是指未婚的小伙子、大姑娘的身体。青春活力正旺、对疾病的抵抗、对伤病的康复能力最强。也就是生命力最强。这一点,前不久,家中请来的骨伤科尹大夫也讲过。超杰他现在的脉象仍是纯阳之驱,没有阴阳相交、相融、相消之症相,身体正年青火旺。李营长、李哥的伤,不是单纯的外伤、损到神经,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所以,他最好还是暂时别忙着结婚。先治好病再说。如果现在结了婚,身体恢复的时日可能会延长。所以当下还不宜办婚事。再治疗修养一段时候再说为好。”大家豁然顿悟,都点点头。

张夫人:“听着是有些道理。那还要延长多久时间才行呢?”

冷溪:“这个不好说,也许半年、八、九个月,也许一、二年或者更多长时间。”

张夫人楞思半天方无奈点头说:“那就请冷溪医生抓紧时间,赶紧给李超杰治病吧。”

镜头:地处高寒山区的个旧县卡厂地区冬天,大雪纷飞,皑皑白雪覆盖了周边的山头,覆盖了卡厂地区所有房屋的屋顶,也覆盖了“贵兴隆”楼房的瓦顶和门下高高的石阶。

李超杰的寝室里,一盆栗炭火在房间烧得正旺。火盆上的铁架上吊着一只瓦药罐冒出蒸气。李超杰身穿着棉衣棉裤,头戴皮帽坐在凳子上,背靠火盆。让火温烘烤他受伤的后背,他满脸痛楚地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飞雪,左手杵膝、右手不断搓揉捶打腰部。火盆边冷溪手拿一个黑乎乎的大膏药在火上烘烤,将大膏药合笼又分开,分开又合笼,看着膏药的粘连度,张夫人左手拿一小瓶药粉,右手拿小竹片站在冷溪医生傍边。这时门开了,李老板李锡贵推门进来,冒出一句话:“药味真重。。”

张夫人回头见到埋怨:“你也是、一声也不啃就闯进来,你不会敲敲门?真是的!赶紧关起门来,莫让冷风吹进来。你不见二儿子不能受风寒真是越老越糊涂。早不来晚不来,关键时候来找麻烦。”李锡贵不作声,顺手关上门站在二儿子身边瞧着。

冷溪将烤烫的膏药递来,张夫人将小瓶里的药粉撒上用小竹片摊平,过去撸高李超杰后腰的棉衣,轻轻揭下他身上贴着的旧膏药。李锡贵伸手来帮忙。冷溪过来:

“忍着点,李哥、有点烫。稍烫一点对药物的发散有好处,对你的病也有好处。”将新膏药按到他的腰背上,烫得李超杰身体一震,“哎哟、哎哟。”叫出声来。李锡贵忙将棉衣拉下盖住腰部保暖。冷溪撫了几把将膏药按平,扶他躺上床:

“李哥,忍着点,一会就不疼了。”张夫人取下瓦药罐放到桌上,将药液倒入碗中端过来用嘴吹着风,冷溪接过碗坐床边:“李哥、你坐起来。喝下这碗药汤,扶正壮阳、通经活络、驱寒去疼、除病疗伤。”三人扶起李超杰笨重的身体让他慢慢喝下药去。

窗外,飞雪依然飘飘扬扬、越下越大了。

李锡贵望着躺在床上闭目疗养的二儿子无奈地摇着头:“冬天卡厂地区气温低,年年都是这样。生过大病、受过重伤的人,一受冷,抵抗力就下降,容易发病。”

张夫人:“莫说别人了,你自己就够麻烦的了,你的人参汤格喝了?你莫生病我就‘阿弥陀佛’了。”她双手合十。

李锡贵:“喝了、喝了、我人年纪大了又不同,属老人的老病。超杰年轻轻就这样、真急死人。”

冷溪:“没想到云南的冬天也会下雪,气温这么低。与东北相差也不太大。”

李锡贵:“云南山多,各地气温不同,山头高海拔高、气温就偏低,山脚海拔低,气温就偏高。我们住在山头上,所以下雪气温就低。”

冷溪:“气温低对养病的人来说还真的是很不利。我看卡厂的这个气候,实在是不利于李哥的伤病康复啊。”

张夫人瞧着盖了厚被子的李超杰说:“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让超杰到个气温温和的地方养病才好。我想找秀华说说看,她老家是在建水面甸的,那里是平坝、海拔底,气候温和,又有马帮相通,家里也有闲房,让超杰去那里养病也许对身体会好些。”

李锡贵听了夫人所言,想了想,也点点头。

镜头:窗外飘飘雪花让人感到寒风刺骨,屋内栗炭火盆烧得通红让人感到暧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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