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的萧长宴一向矜贵优雅,很少有过这样不注重仪表的时候。
扶楹觉得自己没救了,竟然还从凌乱中看出了一丝美感……
“水……”
扶楹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的厉害。
萧长宴立刻倒了水递给扶楹,声音中夹杂着几不可察的颤抖,“阿楹,你醒了。”
可他从前一直都是个情绪不外泄的人。
扶楹一沾到水,喉咙瞬间就湿润了起来。
察觉到萧长宴灼热的目光。
扶楹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轻轻启唇:“长宴哥哥,你盯着我做什么?”
萧长宴抬手擦去她唇角的水渍,“我怕这一切都不真实,怕阿楹离我而去。”
扶楹整个人都很虚弱,她的脸色苍白不已。
扶楹想坐起来,才发现动一下都十分吃力。
萧长宴把瓷碗搁置在一旁,弯腰抱住她。“阿楹,别动。”
“让我抱一会儿。”
淡淡的血腥味,飘到了扶楹的鼻尖。
“长宴哥哥,你是不是杀人了?”
萧长宴一怔,他并没有作假,“是。”
“阿楹不喜欢,下一次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扶楹匆匆打断,“不,长宴哥哥做的是对的,阿楹没有不喜欢!”
“他们死有余辜,长宴哥哥若是心慈手软,那么死的便会是自己。”
“阿楹想说的是,希望日后长宴哥哥不要杀无辜的人,更不要亲自动手,脏了自己的手。”
扶楹一次性说了太多的话,到了最后,只能捂着胸口喘气。
萧长宴的心似乎是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以为扶楹会厌恶一个杀戮成瘾的自己。
“阿楹,我会的。”
守在门外的大夫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萧长宴的命令,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他悬了一根丝线,在远处替扶楹把脉。
隔着白纱,隐约可见萧长宴怀中抱着的女子玲珑有致的身躯。
“恭喜殿下,沈小姐的身子不日便可痊愈,只是还需细细调养。”
大夫战战兢兢地等着萧长宴让自己离开。
这位太子爷的性子阴晴不定,他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遭至灭顶之灾。
“下去。”
听见这两个字,他如释重负,整理好一切,弓着腰退了出去。
绛蓝端着一碗稠黑的药汁走了进来,她看见扶楹醒了,立刻喜出望外,“小姐,你醒了!”
她红着眼圈哽咽地说:“小姐是不知道,这几天绛蓝真的急死了!”
她扑上来就想抱住扶楹,却因为看见了萧长宴,而缩了缩脖颈,一个急刹车,扑变成了跪下的姿势,“奴婢拜、拜见太子殿下!”
……
萧长宴接过她手中差一点摔下去的瓷碗,难得温和了一次。
“不必行此大礼。”
扶楹则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的角度刚好可以摸到绛蓝的头。“别哭了,等我好了,带你去吃冰糖葫芦哦。”
一听见冰糖葫芦这四个字,绛蓝立刻开心起来。
“那我不打扰小姐和太子殿下了!”
她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萧长宴满意地勾了勾唇。
扶楹:???
算了算了,她好像看见绛蓝扑进了一个高大身影怀中。
女儿大了,由不得娘了……
“阿楹,我喂你喝药。”
萧长宴舀了一勺药汁,放在唇畔轻轻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