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行为应该不致死吧?”
“不然我该期待怎样才能让他获得制裁?难道靠法律吗?他所做的一切,克扣工资、拖欠工资、恐吓员工包括对我家的打压全都没有违反任何一条法律条例,世界上没有保护劳工和因他人愚蠢而受牵连的无辜者的法律。靠人们对他的道德审判?除非你是在开玩笑,因为普通人在道德上的审判无法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带着些许逼问的语气,路希尔终于不再平静而是咄咄逼人地问道,让斯杜提亚哑口无言。而看着她的这幅模样,他似乎也意识到她并不是自己的敌人,这才放缓语气,又平静地说:“对我,也许还有其他很多毫无力量的人来说,一个恶人死去是再好不过的,不论杀死他的是法律还是另一个恶人。事实上,我甚至想自己杀了他。也许你会说我这样的想法是犯罪的开端,但我仍不禁想,如果全世界所有穷人能和他这样的人成功一换一,那……”
……
城市公路旁的某个不知名草坪上,赫尔莫靠在一棵树旁边,盖着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毯子,弯着膝、躬着腰、垂着头,似乎已经熟睡。
在这片草坪上还有两三个其他流浪汉,也是靠着树。也有一些流浪汉睡在天桥底下、住宅后楼梯旁,比起露天已经算是幸运很多,生活条件却仍然恶劣。
而每当一个地区出现连环杀手时,流浪汉们总是最害怕的,因为他们实在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躲。流浪汉收容所是大城市才有的,小城市和城镇那点税收压根不够当地政府建立收留的地方,这就给了那些杀手可乘之机。也因此,如果某地出现连环杀手,流浪汉们便会自发地尽可能地聚集以防不测。
而赫尔莫,则主动让自己处于人少但又不显得自己是刻意如此的地方,等待着藏匿于暗处的杀手。
虽然现在已是夜间九点,但由于下午的午睡,他还保持着精神。在夜间零下二十多度的冷风之中,他的脸已经被冻得发红,身躯却仍然如磐石般动也不动。
为了等到杀手,这都是必要的。
在毯子下面,他的左手早已握住枪柄,右手则握着剑柄。隐藏在黑发之下,他的眼神冷若冰霜,甚至比这寒夜更让人胆寒。
“……”
以双耳聆听着周围的一切,他警戒着,等待着。
静静地等待着,充满耐心地等待着,全神贯注地等待着。
“呼……呼……”
风声一刻不止,带来的不仅只是寒冷。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任何声音都会因为背景的冷静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当然,这是在目标是普通人的情况下。
如果是类似幽灵之类的东西,那么它们确实可以对没有或者没使用神秘能力的人隐藏住一切行踪。只是,为了防止那种情况发生时没有反击的能力,他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只等着那不知到底会不会出现的敌人现身了。
“……”
面无表情地,他等待着。
“……”
“呼……”
“!”
而就在下一个风吹过的瞬间,他握剑的手一颤,差点就要把剑抬起来;眼神也因此一变,似乎感觉到什么诡异的东西。
下一刻,他的头就略微抬起一些,而这抬起的幅度几乎可以说是微不可见。然而,就是这么一点点抬起,却已经足够了。
透过长发,他面无表情地借着透过乌云的些微月光扫视着远处的黑暗。他看过房屋,看过街道,也看过草坪,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东西。然而,他知道,在刚才,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要知道,在刚才,他差点想把剑送进自己的心脏。
那是莫名的冲动,就好像是从自己心底萌发。然而,赫尔莫可不觉得这是因为自己突然想死——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
而那影响自己的东西……也许就在附近。
打着十二分的警惕,赫尔莫戒备着,等待着,为那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呼……”
压制下全身的战栗,他的目光更加冷冽。
“呼……”
风声传来,盖住他的呼吸声,让他借此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
“呼……”
为这一刻……做好准备。
“唰!”
猛然拔出自己的剑,赫尔莫对着身侧的一个黑影,猛然横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