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城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微微颔首,语气恭敬:“裴小姐,您还记得我。”
她将手抽出来,点头:“嗯,记得。”
视线自然地越过他的肩头,朝他身后看去,台阶下方空空如也,除了雨雾,再无其他。
裴歌主动接过司机递过来的伞,往旁边站了一步:“谢谢。”
有柒城出现的地方,必然应该也有江雁声。
裴歌想起方才那些名媛小姐们谈起的话题,她敛住心里的情绪,道:“再见。”
一直等她平安下了台阶,在她上车的前一刻,一只手横陈在她面前。
她抬头不解地看向柒城。
“还有事吗?”
柒城低着头,光线昏暗的夜,他凌冽的脸显得有些锋利和萧瑟。
他道:“能不能请您去一趟虞城?”
她没说话,抿着唇,任由冬日的冷风吹起她还带着温度的长发。
“江先生……病得很严重。”
心里又莫名刺了一下。
连裴歌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攥紧伞柄的手指泛着淡淡的青色,“他生病了吗?”
“嗯。”柒城点点头。
那张照片又闯入她脑海里,她蹙着眉问:“他不是已经谈了女朋友,在虞城的事业也发展得蒸蒸日上?”
柒城一怔,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和困惑。
他低着头道:“您可能误会了什么,江先生在虞城没谈过女朋友。”
“那那张……”裴歌下意识想问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被她咽了下去,她说:“可是他生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柒城刚想开口,她就接着道:“生病了就应该去医院,我不是医生,治不了他的病。”
她将伞递给司机,俯身想钻进车里。
但柒城的动作更快,他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整个人便挡在车门前。
裴歌掀眸盯着他。
“您能。”他说道,语气十分坚定。
气氛有些僵持。
裴歌是了解柒城的,他忠于江雁声,有些时候性格偏执到可怕。
曾经他能直挺挺地站在她家门口整整两个小时,连姿势都不换,那么如今裴歌毫不怀疑他也能在这里站上两个小时。
过了不知道一分钟还是两分钟。
她忽地一声轻笑,嗤道:“你还是没变。”
嗓音很低,柒城只捕捉到几个字眼,他皱着眉:“裴小姐,请您跟我去一趟虞城。”
“他怎么了?”
“不知道,好多天没睡过觉,也好多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他说:“医生给他打了安定,但他一直叫您的名字。”
她愣住,垂下眉眼,丝丝缕缕不经意的疼痛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我不是医生,我医不了他。”
“裴小姐……”
裴歌掐着掌心,嗓音在这寒冷的夜里显得泠泠:“你回去吧,到他身边去好好照顾他,而不是在我面前浪费时间,我救不了任何人。”
“他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马上寒假了,我很忙。”
“裴小姐,江先生那么爱您,为什么您要这么狠?”
她已经坐进车里,准备关车门时听到柒城的质问。
“如果爱是负担,那爱就是一种偏执。”
车门关上,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出,红色的尾灯融入淅淅沥沥的雨幕里,那点点猩红慢慢地汇入车流,直到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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