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岁晏语气不善:
“去点灯。”
“好。"被放开的云昭迅速下床找到了火折子。
怀里消失的温度,让殷岁晏心中怅然若失。
按着疯狂跳动的心脏,他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烦躁的情绪瞬间涌上心间。
床头烛火跳动。
云昭转身就见殷岁晏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手抹过脖子上的伤口,指腹便沾染上鲜红的血迹。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要不我去找个叫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堂堂兖州节度使的府邸,应该有府医吧。
殷岁晏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阴沉。
“不知道是我?"
“那你以为是谁?"
“还是说,这只是你爬床的借口。”
云昭眸子瞬间升起怒火,什么叫她爬床?
爬一个阉人的床?
她援着短刀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才将伤人的话忍了回去,但心中的感激已经荡然无存。
“我已经和你道过歉,伤了你是我不对,但你没必要说这些话。”
“应该是齐大人误会了,但如果一进门的时候,你就和他说清楚我不是你夫人,而不是保持沉默,
也不会发生这个误会。”
被戳中心事的殷岁晏缓缓站了起来,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掌控别人,没人能掌控他。
他用力钳住云昭的下巴,那双好看的眼眸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毕竟一个阉人的床也没什么好爬的,是么,为什么不说出来。”
此刻的云昭没有半点畏惧,反而满肚子的怒气,怒道:
“殷岁晏,你又发什么疯。”
她用力推开殷岁晏,一把将手里的刀丢到了他的脚下。
“别在这阴阳怪气的,殷岁晏我告诉你,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有些话比刀子更伤人。”
“这么久以来你帮我甚多,我敬你一声督主,却也将当半个朋友,如今看来我并不配做督主大人的
朋友,或许您也不需要。”
“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云昭拂袖而去,殷岁晏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根本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她才清醒了些。
大仇未报,自己竟耍起了性子,看来是最近殷岁晏脾气太好,她都忘了殷岁晏向来阴晴不定。
几句话而已,又不能掉一块肉。
要不回去道个歉?
算了算了。
她将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反正也醒了,早点出发还能早点见到兄长。
一直到她走出齐府的大门,殷岁晏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赤色华服微皱,眉间没有一丝凌厉之感,反倒看起来有些颓废。
“主子,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呢,先坐下,我替你换药吧。"金一迟疑了好一会,才开了口。
前几日被埋伏主子伤了腿,本就没好,这又骑了一整日的马。
“把药放下,我自己来。”
殷岁晏垂眸解开腰带,示意他可以先出去了。
这副有缺陷的身体,他连自己都不愿触碰,更不要说展示给旁人了,所以伤得再重他都会自己换
药。
见金一欲言又止,他不耐烦道:“有话就说。”
“云姑娘走了,要不要……"
殷岁晏发凉的手顿了顿,冷声道:“出去。”
感受他的怒火,金一立马垂首退了出去。
没有人明白他为什么发火,只有殷岁晏自己知道,知道他生了什么握捉的心思。
“唯当"一声,他将金一拿来的药全部打翻在地。
半响,他在坐在床边,两条长腿弯着,手臂放在大腿上,十指交握,似乎在苦恼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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