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的门没关严,一条金毛以最快速度冲进来,直直跑向天台,用牙齿咬住程岁的衣服后摆,把她
往回拽。
程岁跌回天台的水泥地上,后腰被摔得疼到直不起来。
她茫然看着眼前飘飘洒洒的雪花。
身旁传来一丝温暖,金毛蹲在她旁边,用舌头一直舔她的脸。
程岁偏头去瞧,嘴唇干裂到轻轻扯起就出血,艰难开口:“平安,是你啊……"
金毛用牙齿叼着她的衣领,把她往起拽。
程岁忍着后腰的疼痛,慢吞吞坐起来,她垂眸向前,将头靠在金毛的身上,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
音,缓缓道:“平安,我没有家了……"
“我没有家了……"
尾音刚落,程岁仓惶闭上双眼,泪水不受控流出。
她哭到浑身发抖,几近嚎陶。
良久,金毛还在把她往出拽。
程岁从地上一点点站起来,恂偻着很疼的脊椎,往客厅走。
她在玄关处机械穿好大衣,系好围脖,穿好雪地靴。
金毛像个领路人,走两步回头看一眼,示意她跟上。
程岁被它带出单元楼,沿着长街走到医院旁边的槐树下,看到了站在那的高大身影。
陆厌里面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外罩黑色毛呢大衣,手上攥着空掉的狗绳,额头包裹着纱布。
他先是微微一惊,然后迈步向前,面上带着几分对待陌生人的客套浅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小
姐,这是我的狗,它给你添麻烦了。”
程岁抬头,静静看他。
出门前,她的围脖并没有系好,此刻有冷风夹杂雪花,顺着缝隙往脖颈处钻。
程岁的眼眶周围泛红,眼皮上方因疲倦有一道深深的褶皱,她的眼里带着几分忧郁和让人不可忽视
的沉寂。
陆厌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盯着,难免有些不适,便皱眉问:“这位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程岁的视线缓缓向上抬,落在他额头包扎的纱布上,又慢慢垂下,不再去瞧。
“这位小姐,我们之前认识吗??"陆厌又问。
这加深了程岁心里的想法。
如今陆厌表现出的行为不像是装的,很明显,他因故失忆,不记得自己了。
程岁重新抬起头,再次和他对上目光。
被风侵蚀过的喉咙有些痒,她甚至无力到张不开嘴,沉默到不想说一句话。
她摇头,只平静敛眸,转身,离开。
陆厌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心口处传来一阵钝痛,转瞬即逝,什么都抓不住。
程岁在楼下买了份关东煮,拎着回家。
她按部就班脱掉大衣,把食物放在茶几上,再去卫生间拿拖把打扫卫生,她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
净,一尘不染,然后坐在地毯上,静静瞧着关东煮一点点变凉。
彻底凉透后,伸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程岁趴在茶几上,像只情懒到没什么力气的猫,睁着酸涩的眼睛,偏头透过窗玻璃,往外瞧。
早些年,她和陆厌特别恩爱时,她曾追过一档综艺。
讲的是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开餐厅的故事。
程岁共情能力很好,她每次看到那些老人认不出挚友和亲人时,就会抱着一大卷纸,靠着床头,止
不住啜泣。
每当这时,陆厌就会默默陪在她身边,帮她擦眼泪。
程岁抱住他问,等以后俩人老了,记不清彼此怎么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