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
惊起两侧树上的倦鸟。
陆厌的左肩膀传来剧痛,他的身形下意识向前跟跄一步,强忍着痛楚,以极慢的速度转身,往回
看……
在看到握枪的人是程岁时,他的眼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与此同时,程岁慌张低头,猛地甩开手上的枪。
她看着发烫发颤的十指,混沌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明,心里生出近乎割裂的钝痛。
她居然,亲手朝陆厌开枪?
程岁浑身的血液似要冷到凝固,她忙跳下车子,拼命朝他跑去。
但不过两步,就被保镖拦下。
陆厌失血昏迷的前一秒,看她时仍满眼沉痛。
那就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往程岁心口上戳。
救护车在夜色中发出刺耳的声音,将他拉走。
程岁用力挣脱开保镖,光着脚,踩着地上的碎石头,拼命往前追着跑。
但她光凭两条腿,根本追不上四个轮子的车。
待周身被冷风吹得几乎无温,待双腿累到发颤时,她才停下,泪眼婆娑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救护
车。
保镖们想要将她带去警局时,陆厌的律师突然站出来,冷冰冰道:“陆先生并不追究程小姐今晚的
责任,他让我告诉您,今天一枪,你们二人再无旧情。”
听此,程岁征在原地,她微微蹙眉,眼眶泛红,却难受到无法说出一个字。
其他人纷纷驱车离开,这偌大的长街,只剩下程岁一人。
风吹拂她的裙角,露出冻得发红僵硬的双足,看起来十分可怜。
这时,突然有辆法拉利停在她身旁。
周文茶从驾驶座下来,给她身上披大衣,好姐妹似的劝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程岁却猛地耸肩将大衣抖落在地,她回头,冷冷质问:“那把真枪,是你给我的?"
周文茶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瞳孔骤缩,透着心虚。
程岁向前逼近:“我的精神状况是不好,可并不是彻底失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陷害
我?”
“因为……因为……"虚伪的人被揭穿真面目,向来无法迅速周全。
周文茶想不出一个完美的理由,她只能佯装义愤填膺:“因为陆厌辜负了你,我看不过去,所以我
是想帮你啊……."
字字恳切,像极了真情流露。
程岁却神色坚定,直接甩过去一个巴掌,咬牙道:“你在害我!是你让我和陆厌彻底绝了情分!”
“你真是不可理喻!陆厌早就不要你了,关我什么事!"周文茶狠狠瞪她一眼,独自上车。
法拉利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程岁原地转身,背对长街,伸手,抹去了脸上的几滴眼泪。
适才眼里的心痛滋味,此刻,通通消失。
一小时前,疗养院十楼窗口……
陆厌的手环在程岁腰间时,摸到了冷硬的物件。
他掏出来,发现是一把手枪,里面只有一颗子弹。
“谁给你的?"他在她耳边问。
程岁宛如鹦鹉学舌似的,将周文茶跟她说的话,全都说给他听。
陆厌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攥着枪柄,从后环着程岁的腰肢,手把手教她如何瞄准,如何开枪,并
沉声低语:“出去后,找个机会向我开枪。”
兴许是所处环境太过危险,让程岁的意识开始慢慢变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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