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是单纯的,不应该夹杂着私人情感,而是要体会作者的心境。
想起卓其叔叔让她第一次上台表演的《查尔达什舞曲》,那样的热情奔放,对于自己理想的执着追求,没有任何顾忌,只有想要的心意。
再次睁开眼,她已然不同,嘴角微微上翘,目光从容而坚毅。
转身背对观众,与整个演奏团队确认接下来乐曲安排,等待她的指令。
此时观众席上开始有些不耐烦的窸窣声。
陆卓景手指揉了揉眉心,凝视着云蓁的目光深邃而幽长。
“卓景,她大概控制不了场面了。”上官铮笑得明目张胆,说得冷酷无情。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对于所有人的质
疑,陆卓景不为所动。
他知道,现在他出手帮忙,才是会真正毁了她。
她需要的是信任,绝对的信任。
啪一声。
全场灯光熄灭。
众人来不及反应,一道黄色柔光不偏不倚地从云蓁头顶泻下。
几声短促单音在黑暗与静谧的空间里一个个地蹦出,像是石子投湖,在水面上激起阵阵涟漪,将影响力不断扩大散开。
霎时,激情之音引燃现场情绪。
这首曲子与整场主题截然不同,却又是殊途同归。
谁没有过人生的低潮,而谁不期待着迎接人生新的巅峰。
在乐曲中段时,乐团成员也忍不住加入她的演奏中。
为单一的小提琴声加入厚重的和弦配乐,增加了整首曲子的立体度,赢得在场观众的一致起立鼓掌。
曲终。
她眼里有万千星辰。
而陆卓景眼里她便是万千星辰。
别人在鼓掌,上官铮却是恨得牙痒痒,这样的心理战都没能击垮她。
是得在她身上多下点心思了。
全场结束,云蓁力竭,躲回休息室。
一个人在化妆台前坐着,盯着一大捧白色雏菊发呆。
直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她才动了动眼眸,看见来人,神色中有股小孩犯错后的小心翼翼。
伸手要抱求安慰。
小时候练琴练不好了,她就这么耍赖,非要三叔陪着自己,多大了还是这样。
脸颊贴着三叔温暖硬实的腹部,心里的委屈被无限放大,糯糯说道:“三叔,我做不好。”
陆卓景宽大厚实的手掌,带着令人心安的热度揉着她头顶的发丝,柔声安慰道:“已经很好了。”
平静片刻,心里的小疙瘩又起,想与他保持距离。
脸皮才稍稍离开他褶皱的衬衫布料,眼眸就被强制地对上他的。
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里面藏着脆弱的小姑娘。
陆卓景单膝跪着,额头互抵,两人的气息在喘息间交融。
“不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