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会疑惑,葛爷爷把钱给孙子买车,怎么算得上是被骗呢,这是他自愿的不是吗?
葛老大和葛父的仇怨由来已久,在寄居葛老大家的那段日子,葛玉主动给他们洗衣做饭,即使后来搬出去之后,葛玉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没工作,也会被懒虫葛老大叫去给他做饭洗衣服。
但后来葛玉不愿意去了,自己父母都在工作,她需要做的是让父母回家时能够吃一顿饱饭。
葛玉出去工作后,葛父和葛老大住在同村,葛老大有几块地的豆子需要收,每天都会去葛玉家堵人,当时葛玉的父母上的是白晚班,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葛父刚下班,葛老大已经在他家门前蹲着了。
熬了一夜工作,白天还要去地里干活,葛玉母亲首先撑不住了,葛父也不愿意再去,拒绝葛老大之后就一直被记仇,后面两人和亲戚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因为莫须有的原因遭葛老大的打。
两人梁子就此结下,即便是去探望葛爷爷,葛父也不踏进主屋一步,都是在侧屋和葛爷爷说说话。
一家六口人,挤在租住的七十平米左右的楼房里,刚开始葛爷爷葛奶奶睡次卧,葛玉和姐姐妈妈住主卧,葛父在客厅沙发睡,后来实在撑不住,买了张床放在客厅里,一家人想着等明年租个更大一点的房子,起码要三室。
五月份的时候,葛爷爷开始出现嗓子痒,咳嗽的症状,葛父想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但葛爷爷说什么也不去,反倒一直念叨要回葛老大家将被骗的钱要回来,葛玉一家都不让他们去,但在某天下午,葛爷爷带着葛奶奶偷偷去了葛老大家。
而葛爷爷,也被查出食道癌晚期。
葛父立即辞了工作在身边照顾,每天都要坐一个小时的客车去村里看着葛爷爷打针,但有两天没去再去的时候葛父发现,葛老大居然停了葛爷爷的针。
这令他怒火中烧,平时不孝顺也就罢了,如今得了重病连延续生命都不让,而且打药的钱一直都是葛父交的,说白了葛老大只是提供了一个屋子
。
葛父将葛爷爷接回了自己家,葛爷爷三个女儿来了东山市之后,很奇怪的都住在许久未见的葛老大家,葛老大可能给他们下了迷魂药吧,各个都在让葛父孝顺一点。
葛玉可以接受他们说葛父是个穷鬼,但不接受他们说自己父亲不孝顺。从葛爷爷生病开始,吃喝住行,葛父恨不得全包了,工作也不做,天天在家陪着伺候。
三个女儿一分治病的钱没有掏,怎么好意思来讨伐别人呢。
唯一一个比较清醒的,是葛玉的小姑,而她的清醒,也是因为说话不好听被葛老大赶出家门才开始。
但家里的环境太差了,这些人总是来打扰,搞得葛建业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天天除了躺着,都不怎么爱起床。
几个人商量,最终选择了“如家”护理院,当然一切费用,还是由葛父全掏。
葛玉长舒了口气,原来这半年来的各种糟心事,说出来居然这么短。
“其实临终关怀这几个字,真的令人蛮介意的。”
“至少我,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