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驾驶室内,陆远一直在琢磨李宏伟的事。昨晚哥俩并没商量多久,李宏伟的意思是,凡事都得
有理有据,只要能找到确切的证据,就能洗清冤屈。所以,在查找证据期间,暂时不动姓陈的。但这个
方案在陆远看来过于保守了,人家既然是背地里使坏,那肯定提前做好了防范,想找到确凿的证据实在
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不如从其他方面下手。
就冲那姓陈的那副德行,肯定在别的方面有问题,只要留心肯定能找到,这比找他栽赃陷害的证据
难度小了很多。陆远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之后,李宏伟仔细斟酌了半响,最终还是没同意。陆远本想再
劝劝他,但是一看他那刚刚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就没忍心再劝。人在遭受了一次打击之后,自信心会有
一个比较大的跌落期。想让他尽快恢复状态,就不能跟他反着来,得先让他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重新拾
起自信。等他彻底恢复之后,你再跟他吵一架都没事,可现在必须得顺着他。
顺着李宏伟没问题,但陆远依旧觉得不能一味按照他的思路去办这件事,所以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思
路去办。具体怎么办,陆远想了一路都没想出从哪下手。
两辆车先后进了新厂,陆远带着福来饭庄
的伙计,拎着女老板特制的早餐去了销售科。如今的陆远
成了销售科的常客,那是推门就进,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叔叔大爷哥哥姐姐的叫了一圈,又把早餐拱手送上之后,他转身进了销售科长的办公室。他手里的
那份早餐,是女老板特意给销售科长准备的。
“叔,等急了吧?”
“不急,好饭不怕晚嘛。关门干啥,今天咋神秘兮兮的?"
“叔,我遇上点麻烦,您经验多,帮我分析分析。”
“嗯,你说。”
陆远没说李宏伟的名字,只说是自己遇上了这事。他把过程和自己的猜测跟销售科长一说,这位大
叔还未说话,就先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轻笑。
“叔您啥意思,您得跟我直说,我岁数小没经历过这事。"
“去,把我柜子里的酒拿来。”
“叔,大早上喝酒,一会厂长找您咋办?"
“放心,他要找我也得下午了。昨天喝大了,到现在还没爬起来呢。来,给叔满上。”
“哦。”
销售科长美美地咂了一口酒,陆远赶紧将大虾仁夹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女老板的葱爆虾仁是销售科
长的最爱,一天三顿,一顿不吃就想得慌。
吃了虾仁,销售科长端着酒盅笑眯眯地问陆远:“你小子别跟我藏着掖着的。说,是不是打算整那
个姓陈的?我跟你说啊,有了这心思之后,那就必须得整得对方翻不了身,最好是身败名裂,不然整了
跟没整一样,后患无穷啊。”
这句话正中陆远下怀,他之所以要问销售科长,就是想求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究竟对不对,究竟可不
可行,顺便让他帮忙看看从哪下手,毕竟旁观者清嘛。这位销售科长走南闯北,什么场面都见过,啥事
情都经历过,那经验那眼光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这样做倒不是说陆远不相信汪裕顺,兼听则明
的道理陆远还是知道的。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经历不同,看事情的眼光和角度也不相同。多方求证,能
让预判更加接近实际,这其实也是汪裕顺教给陆远的一招。
“叔,如果可以,我想整得他身败名裂。”
“曜,你小子可够狠的。如果想这么办的话,你要注意两个细节。一个是看他近期关注的是什么,
第二个就是看他都跟什么人来往。刚才听你说了这个姓陈的日常工作情况,我觉得,你该从纺织厂那下
手。”
就这一句话,令陆远顿开茅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