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回赢得真真实实,顿时喜笑颜开。
锦鲤的胜负欲都被激起了,把棋子一收,大声便说:“再来!”
“再来就再来,哀家还怕你个女娃娃不成?”
她这没大没小的样子,反而很招太后喜欢,老人家也兴致勃勃地准备再来。
结果,一连下了三盘,都是太后赢。
锦鲤垂头丧气,闷闷地说:“我就是平日下棋少,若能多加练习,一定不会输得这样惨。”
平时下棋,太后但凡赢了,等着她的总是一顿奉承。
唯有锦鲤,反应真实率性,让她心里高兴。
收棋之后,太后便问了锦鲤一些身份上的琐事,她一一都答了。
皇后在旁边,直向锦鲤使眼色。
她当然接收到了,然而害怕说得太直接,会遭到拒绝,于是选择迂
回行事。
等太后问到她家乡的风土人情时,锦鲤想了想便说:“我们那边也算得上民风淳朴,不过嘛……”
“不过什么?”
太后果然被吊起了胃口。
锦鲤忙说:“不过就是,我那边的男子,特别喜欢打老婆。村里那些大嫂大婶儿的,一个个脸上常年带着伤痕,可怜极了。”
太后皱起眉头问:“为何要打老婆?”
锦鲤便摇着头叹气,“哪有什么正当原因?有的是在外头赌钱输了,回家拿老婆撒气;有的是喝多了酒,无事生非;还有的是,纯粹打不过男人,便只能打女人逞威风。”
“这般恶劣么?”
太后眉头越皱越深,显然已经十分不快。
锦鲤心中窃喜,觉得事情成了一半。
她继续添油加醋道:“还不止呢!我知道有个姑娘,被家里许配给了一个赌鬼。这赌鬼还没娶她过门,便已经提前将她卖给了赌场的老板抵债。这般恶劣的行径,我帮着她退了婚,那赌鬼还要来告我们。按照律条呀,我和那姑娘,都要挨鞭子,不然这婚就退不得。”
太后拍着桌案说:“这可真是黑白颠倒了!”
锦鲤忙说:“可不是么!就是为了躲这顿鞭子,我才不得已,与自己的夫君带着那姑娘,不远千里逃到了京城来。”
她说着,凑上前去,也帮着太后捶打膝盖,同时奉承道:“民妇知道,太后您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您如今身份又尊贵,可得替天下这么多受苦受难的女子们撑腰哇。”
太后明锐的目光悄然斜睨了她片刻,暗暗勾了下唇角。
锦鲤一时没发现,只听老人家慢悠悠地问:“哦?那你倒说说,哀家该用什么法子替天下女子撑腰呢?”
“其实很简单!民妇想着,应当让女子也有合法休夫的权力。若男子有无故殴打夫人、赌博、酗酒等等恶劣行为,女子便可主动离开他们。这样一来,便不会有那么多女人困在毫无温情的家庭中了。”
锦鲤铺垫了那么久,终于说出了真正想说的,心头顿觉舒爽。
可太后瞧着她,原本笑意融融的脸庞,渐渐就沉了下来。
锦鲤很快察觉到不对,捶打膝盖的手收了回来,讪讪地喊道:“太后……”
“呵!铺垫许久,就是为了算计哀家,帮你达成目的,是么?”太后冷冷喊道,“来人!将这个胆敢利用哀家的村妇,给我拖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