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清笑了一下，不说自己名字，只说锦鲤的事。
“你的夫人违规开办学堂，我与几位仁兄看不惯，过来查看一番，不算为难吧？”
他似笑非笑，叫人拿捏不住心中在想什么。
为成不变应万变，实话实说道：“我夫人方才都解释过了，没有收费，不图盈利；有教无类，不分寒贵，不分男女。这般造化乡民的好事，倒要被查问了？”
锦鲤盯着肖正清，知道这个大人物开罪不起，就凑到卫成身边给他提醒：“算了，别争了，大不了我们学堂先关上两天。”
“为何？我们行得正走得端，没什么可怕的。”
卫成看锦鲤惧怕这个白衣少年，心里越发不爽。
他话是说给锦鲤，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肖正清。
“好一个行的正走得端！我倒要问问卫秀才，你的夫人招收女学生，又在外头大出风头，你这做夫君的，就不觉得脸上难受么？”
肖正清故意这样问，引得周围学子纷纷发笑。
在本朝，男尊女卑还是基本格局。
一般而言，每家的主人都是男子，夫人顶多成为贤内助。
像锦鲤这样，名气大噪，压过自己夫君的，确实不多。
而被妇人压过去的男子，常常抬不起头，被人嘲笑为小白脸、吃软饭的。
锦鲤都有点替卫成难堪，正要假装娇气给他长长脸，不想卫成哼笑了一声，自己开了口——
“这位仁兄瞧着清贵不凡，原来也是个俗人。世间的人，只当以能力论高低，凭什么以男女分高下呢？”
“我的夫人优秀能干，我身为夫君，自当以她为荣，又怎会觉得难堪？”
“诸位若是因为自己的夫人比自己优秀，便觉得难堪，羞耻，那只能说你们心胸狭隘，没有容纳人才的气度。”
卫成这一番话，不卑不亢，胸襟广阔。
锦鲤听的星星眼，都忍不住要被圈粉了。
肖正清还是笑而不语，静静地打量他们夫妻。
那一群跟来闹事的书生倒是炸了，纷纷骂卫成软饭吃的心安理得，是天下第一的窝囊废。
卫成根本没理会那群人，他回到正题，自顾自地继续：“再说到我们的学堂，寒门子弟也好，女学子也好，各位这么排斥，不也是因为容不下更多竞争者么？”
“你们害怕来日多一个人参加科考，你们便多一分名落孙山的可能。有这等猥琐的小心思，还不如好好读书，保证自己用才学取胜。”
他这一番话，算是狠狠戳中了这群秀才的内心。
他们恼羞成怒，一个个全跳了起来。
肖正清衣袖一挥，阻止了这些人，继续问卫成：“那你呢？你就不怕多一个学子，多一位竞争者？”
“我？我读书是为了学以致用，做一个于国于民有益的人。什么官位，前途，倒并不在我的考虑当中。”
卫成坦坦荡荡地说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心虚。
肖正清跟着父亲，行走朝堂这几年，没见过这等干净的双眼。
他扭头又去看锦鲤，见她正亮着一双眼睛，望向自己的夫君卫成。
锦鲤的名字，他早就听说了。
得知这村妇如此能干，还当是以为身形健壮，泼辣玲珑的大嫂。
可见到了锦鲤真人，才发现娇小白皙，美貌如兰。
这夫妻两倒是一对璧人。
“卫兄和锦鲤娘子都不是俗人，今天是我冒昧打扰了，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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