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啊——”
“陈师傅怎么了？”
“陈工没事吧！”
……
寂静无声，这只是老陈的感觉。
扶着老陈的老李，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呼喊老陈的名字，声嘶力竭。
但是老陈现在不能再回应他们了，从一开始老陈就没有回应他们。
老陈的胳膊无力的垂下，因为重力和发作用力的作用，还在地上晃动着。
嘴角边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顺着下巴，流淌到胸前，染红了他的衬衣，慢慢偏向右边，偏向老李的对侧。
旁边还在救援的张海星也停下了，他在回头看着人群，看着嘶吼的人群，他也在大喊，同时跑过来。
“快送去治疗。”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抱着老陈的老李仿佛如梦初醒，抬起了老陈，向洞口跑去。
洞内的气氛根本掩盖不住，洞外的渔民没有发问，只是放下牵引绳，将老陈和老李送离了山洞。
“老陈，你可不能有事啊！”
“别瞎说，陈工他，他，他不会有事的。”
山洞内的人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而张海星只是看到了老李带着老陈离开，现在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老陈能够在外面得到救治了。
还被埋在下面的工人，此时也慌张起来，纷纷在问老陈的情况。
张海星想稳住工人们的情绪，只是他才一开口，就说不下去了，仿佛什么东西卡在了他的喉咙。
关键时刻，还是他的弟弟，张鱼开口，才让人群安静，冷静下来。
老李坐在船上，抱着老陈，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老陈的温度在逐渐消退。
太冷了，外面。
此时正值酷暑，但是在海边，又是深夜，温度低是正常的。
老李如是想道，全然不顾人是恒温动物，哪怕再冷，也不会冷到里面。
渔民看得出老李的焦急，他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他的船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他的舵也从来没有这么稳过，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好像风浪只是他手下的小弟，他正在统帅他们。
很快就到了岸边，很快了，但是老李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
顺着渔民的指引，他来到了偏僻的房子前面，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医生。
“救救他！”
老李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医生面前，医生被吓了一大跳。
“今晚怎么这么多伤员？”
不知是感叹还是抱怨，医生让老李迅速将老陈放在了床上，拿起听诊器，只是一下，他就停止了诊断。
“没有心跳了，而且……”
医生打量了一眼老李：“人已经硬了。”
“不可能，只是这么一下，老陈他，他还没有死！你只是看了他一下，你怎么能判断他死了没有，他没死！”
老李抬起双臂，想要冲上来，但是被身后的渔民拉住了，渔民在劝他冷静。
“不可能的，老陈还没有死！”
“只是这么一会儿，怎么会死呢？”
老李像是看到了最后一丝曙光一样，接着看向医生。
“你一定有办法的吧，我求求你，救救他。”
“求求你，救救他。”
老李似乎感觉自己不够虔诚，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上半身准备向下拜，但是被渔民拉住了。
“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先生，您，您冷静一点。”
医生想等老李发泄一下，但是没想到老李会跪下来，连忙和渔民一道，将老李扶了起来。
“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总会有有办法的。”
老李不愿意相信，还在不听念叨。
渔民看了看床上的老陈，也开口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医生说完，看到老李一边吼叫，一边流泪的样子，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
前面送来的几位，也有不治的，但是都没有这位哭得伤心，而且医生能感觉到，这位死者不是一般的死者，就连旁边的渔民也有很大的悲伤感觉。
“原来都没有什么情况的，怎么会一下子，怎么会……”
老李的声音小了下去，但是泪水却更多了，医生知道老李已经逐渐接受这个事实了。
“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看看他的死因……我可以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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