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春娘去哪里了？”
“她啊，估计睡觉去了。”
“那也不能让你在这里呀！院里其他人呢？”
她院子里除了春娘也并不是一个婢女都没有，只是平日里她们都简单做些打扫清洗的活，不太来海月的屋子里。一般屋子里的事情，都是由春娘打理安排的。
“八成都睡下了。你治下的人……”
徐清辉惊觉自己失言，赶紧止住话。他这是把她当做真的海月了，真是该打，自己这忘性。
“嗯？”
“没事，我是看她管了你一整天也累了，就让她们都去歇息了。”
“谢谢，你辛苦了。”
现代人嘛，还真没有古人那些复杂的观念，海月大大方方道谢。既然自己醒了，那也不好再麻烦人家，于是张口想赶人走:“那个也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哈。”
徐清辉没有动，他坐直身子，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四周。
“现下已经是四更天了，我这会儿回清辉楼，恐怕不合适。”
“那天大亮了回去就合适了？”
海月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古人的观念肯定是不好处理的。哪怕她俩已经有成亲的安排，那也不能坏了规矩呀。
“也不合适。”
“所以说嘛，这时候天还黑的，你回去没人看到，大家都在睡觉，没人发现对吧？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海月摸索了一下，床上有件备用的披风外衣，平时在床上看书时保暖用的。
徐清辉定了定身体，巍然不动。干脆伸手去拿床上另外一床备用的被子，准备拉到自己身上来。
看他没有走的意思，海月吓得赶紧半跪起身子:“嗳，你不是吧？你真打算天亮才走啊？”
看她急切的模样，他竟有些得意。谁让她一个劲查锦元长查锦元短的，再怎么说他们俩也是要成亲的人，她这么不管不顾胡乱说上一通，他岂会不介意？
“我们已经准备办婚礼，早晚是要住一个院子的。我爹娘自是不会过度干涉，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开玩笑，我可不是谌海月，可没答应跟你成亲。我是要回自己家的。你明知道我不会留下来，何必给大家制造麻烦。”
海月气急，有些口没遮拦，虽然她说的是心里话，但她的心里话却不自觉刺伤了徐清辉。
他愣了好久，好像还没消化她的这些话似的。
许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把他说服了。
然而，他却自嘲道:“也对，你不是她，你们不是一个人。”
他在奢望什么？海月会回来吗？回来与他成亲，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吗？
他的表情太奇怪了，海月有些不忍心:“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觉得，如果我回去了，说不定她就可以回来了。你觉得呢？”
这样的安慰半毛钱用都没有，反而令徐清辉变得更冷冽，他似乎醒悟过来了。有些失去是无法改变的，哪怕老天分明是在跟他开玩笑。
“你要干嘛？”
看他突然拉住自己的手，海月被被窝外面的寒冷吓得缩回手。这里可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全靠被子的保暖。
似乎只有冬天很冷的时候才会烧煤炭，这会儿还不到用的时日呢，可她分明已经受不了下半夜这样的温度了。
“你也冷的吧？要不你先回去歇息，有话我们明日再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