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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娇王爷的替身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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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结局(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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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苦寒之地一步步走到繁华都城,受过了剥皮削肉之痛,捱过了漫长的十七年,如今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他取下官帽,从高楼抛下,看着那曾经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失手脱落,这颗心蓦然轻盈起来,连拂过脸颊的风也变得格外温柔。

从北狄到大兖,一别数载,他几乎快要忘记故土的模样,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元颢。”

他猛然睁开眼,摇晃的灯影让他有片刻失神,只看见来人手中冰冷的剑映出他苍老的面容。

“你怎么会在这?!”

傅明诀从阴影中走来,身上带着浓浓戾气:“你埋伏在北明门下那些杀手已被本王杀光了,所以,现在该轮到你了——北狄德亲王,元颢。”

元颢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说出他的身份,质问道:“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大概是从靖安王在鬼崖谷发现那座无名铁矿时开始的。”

“我果然没有小看你!”元颢冷笑一声,“但你现在知道了又如何?北狄十五万大军就在城外,你以为单凭凉州卫便能阻拦我军前进的步伐吗?”

他望向烽烟弥漫的栖山,笑容逐渐放肆:“傅明诀,我不是当年的鞑靼首领,纵然玄羽卫再厉害,也敌不过十五万大军,这场棋局,我赢定了!”

“是么?”傅明诀执剑逼近他,“那你不妨好好看看,此刻你脚下的是何人。”

元颢闻言,下意识低头看去,触及到那片银色的光辉时,他猝然一惊。

一支冷箭由下而上,贴着他的额角飞入身后圆柱。

少年俊容阴寒,眼里闪动的恨意似乎要将元颢撕碎,而他的身后是数百将士。

“季书禹?”元颢很是意外,忽然想到什么,冷嘲道,“你是为了阿雅而来吧?”

提到蔡馥雅,季书禹倏然收紧了拳:“不止是为了阿雅,更为了杀你!”

听闻此言,元颢大笑出声:“就凭你还想杀了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说罢,他掏出鸣镝,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中炸开,潜伏于皇宫四处的杀手闻声而动,冷冽刀光映衬飘摇烛火,天寒雾重,更显杀机重重。

元颢见此,趁乱逃离,傅明诀追随而去,直至承明殿方才停下。

承明殿内很是安静,低垂的幔帐薄如尘烟,让一切都变得虚幻缥缈起来。

傅明诀挑开软帐,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药味不适地皱了皱眉。这时,侧面突然飞来一支暗箭,他反应迅速,当即挥剑斩断,而在此时,里面却传来一声痛苦的呜咽。

在他靠近的那一刹那,紧闭的殿门瞬间张开,无数银针如雨般袭来。

傅明诀被逼退至殿外,拄剑强撑着身体,面色有些发白。

元颢缓步从殿内出来,眼神轻蔑:“我承认你确实有几分魄力,若非你我立场不同,我倒是舍不得杀了你,可惜胜局已定,这天下注定属于我!”

傅明诀抬眸看向他,唇边带起一抹凉薄的笑:“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

“你什么意思——”话音戛然而止,他面露痛苦之色,低头看去,才发现手背上扎了一根银针。

这针有剧毒。

元颢连连后退,惊愕地瞪着傅明诀:“你、你怎么会......”

傅明诀慢慢直起身,冷漠地看着他承受毒发的痛苦,从嘴角滴落的乌黑的血染红了这张虚假的面貌,他费尽一生所执着的东西,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元颢不甘地倒下,艰难地伸出手,试图抓住傅明诀的衣角,可他连握紧十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摇摇晃晃的烛火逐渐斑驳,恍然间,他好像听见了来自北狄的号角声......

-

经历了一场是厮杀的皇宫终于平静下来,满地横尸,残留在空气里的药味也被这浓烈的血腥气冲散。

承明殿里那扇窗不知何时打开了,冷风大喇喇地吹进来,让傅修昀不禁缩了缩身子。他掀开沉重的眼皮,想开口叫人将窗户关上,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将窗户合上了。

眼前轻帐摇曳,他努力想看清来人是谁,却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背影。

他觉得那个人好像是子凛......

可是,子凛被他关进了宗正寺,又怎会出现这呢?傅修昀苦涩地笑了笑,又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声极其压抑的咳嗽,他猛地睁开眼,声音沙哑无力:“子凛......是你吗?”

帘帐后的人脚步一顿,许久,应道:“臣在。”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傅修昀顿时激动起来,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子凛,你终于愿意见朕了?”

傅明诀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让傅修昀不禁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可是不是梦对他来说,并无差别,因为在梦里,子凛也是这般冷漠。

傅修昀动了动嘴唇,喃喃自语道:“朕这些天总是会梦见许多从前的事,那时,父皇牵着你的手来到坤宁宫,告诉朕,往后要好好待你......其实,朕一直都记得这句话,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朕也是不得已......”

他定定望着帘帐后的身影,布满血丝的双眼隐有水光闪动。

只要坐上那个世人望而不可及的位置,便会有许多为难之处,不管是人还是事,总有各种各样的缘由让他做出违心的选择。

那并非他所愿,他也是迫不得已......

傅修昀眼里含着深深的痛楚,似又含杂了一丝悔意:“子凛,你为何不愿见朕?是不是还在怪朕将你——”

话未说完,傅明诀打断了他:“陛下,北狄还未退兵,战况紧急,臣先告退了。”

“子凛......”傅修昀叫住了他。

“陛下还有何吩咐?”

傅修昀摇摇头,猩红的双眼已盈满泪水:“子凛,你能再叫朕一声皇兄吗?”

睥睨天下的帝王,此时此刻却几近病态地哀求着傅明诀再叫他一句“皇兄”。他坐拥江山,却孤守一城,他想要的不过是寻常百姓家最普通的情谊,可在皇室之中,那份真挚的感情却成了最难得的东西。

在傅明诀被幽禁于宗正寺的无数个日夜,他也有不能寐之时。那日他明明就站在宗正寺,可他始终没有踏出一步。

当那首诗吹落在他脚边时,他的心里也是有一丝后悔的……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回忆往事,傅修昀哽咽难言,只重复那句话:“子凛,朕也是不得已,你能再叫朕一声皇兄吗……”

傅明诀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背脊僵直,良久,沉声开口:“皇兄,你该去见父皇了。”

跳跃的烛火在刹那间凝滞,傅修昀忽然笑了起来,血泪模糊,笑声凄婉、哀恸,在寒凉春夜里愈发悲楚。

傅明诀听着嘶哑的笑声走出承明殿,每走一步,笑声便更弱一分,直到身后传来李总管悲痛的哭声,他才停下了脚步。

“陛下!驾崩了——”

一声高唱结束,只听见一声闷响,承明殿里最后的哭声也停止了。

天色暗了,暗到傅明诀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了,他扶着冰凉的柱子,缓慢地踩下台阶,脸色越来越白,步子越来越沉重。

快要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有一人拦住了他。

“皇叔,是你杀了父皇吗?”

傅允辰握紧了拳头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明明快要哭出来了,却倔强地不肯落泪。

傅明诀扯了扯唇,从他身边擦过,走出了几步之后,忽而停了下来,道:“不是。”

听到这句话,傅允辰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岁安在旁看着,魂都要吓没了,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哀求道:“太子殿下,外面不太平,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傅允辰伤心地埋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岁安,太好了......太好了,皇叔还是皇叔......”

岁安也红了眼眶,拍了拍他的背,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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