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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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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嘉靖让位,海瑞获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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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洪搬过来一个绣墩,在嘉靖的床头放下了,徐阶挨着坐下。

嘉靖慢悠悠地挪动了一个身位,然后像是自嘲的语气,“海瑞说朕不上朝的话并没有说错,可朕病得久了,怎能上朝?朕想想专事玄修,传位于裕王。卿等票拟施行。”

前一秒还是风平浪静,下一刻便风云突变!

嘉靖内心剧痛,心力交瘁,只能以退为进了。

徐阶慌忙跪倒:“臣捧读圣谕,不胜惊悚!不胜惊悚!海瑞就是孟子所谓的禽兽,《治安疏》不必放在心上,传位一事,臣等不敢闻。谨将圣谕封还。”

嘉靖接着说:“不依朕的传位,海瑞带头,将来指斥朕不理朝政的大臣会更多。”

这时徐阶心如刀割。内阁一共四个人,李春芳是好好先生,如此棘手的大事只能由徐阶和高拱全力承担,何况如今嘉靖和裕王父子关系疏远,迄今尚未将裕王册立为太子。

此番嘉靖撂挑子,朝中大臣不明所以,如果上表拥立裕王,一旦嘉靖震怒,连得裕王的地位也难保。所以徐阶不得不全力周旋。

徐阶再次开口,针对的便是嘉靖恐怕今后更多大臣指斥自己不理朝政的开导之语:

“海瑞之言,凡是有见识之人,都会认为其狂妄错误!自然不会有人跟着来指斥。”接着他又说海瑞是沽名钓誉之人,不足与他计较,又说什么“主圣则臣直”。

嘉靖执拗之性大发,还是要传位。

这次徐阶静默了很久,依旧跪奏道:“臣等捧读,不胜惊惧!不胜惊惧!”再次严词拒绝了嘉靖传位的要求,并恳请嘉靖“勿生疑”。

嘉靖三次欲传位,徐阶三次拒绝,时间也在一点点流逝了。

嘉靖对此稍有不满,“徐阁老庇护海瑞啊。”

徐阶抬头:“臣不敢,一切为了圣上。”

嘉靖又沉默了一阵,望向黄锦:“黄锦。”

“奴才在。”

“把海瑞的名单呈过来。”

黄锦将有海瑞的那张秋决名单放到托盘上,捧起托盘,又拿起朱笔走到床前,一应呈给嘉靖。

这时所有人都不再回避,望着嘉靖手里的朱笔。

嘉靖问陈洪:“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午时一刻了,距离午时三刻就剩两刻钟。”

嘉靖点点头,“你刚才说,海妻一尸两命是上天的报应。既然上天给了他报应,朕就听天由命吧!”

说完便在名单上重重勾了一笔。

海瑞被勾决了!

徐阶脸色煞白,瘫倒在地上。

陈洪也十分复杂地望向嘉靖。

只有黄锦这时依然木然地站在那。

“这个差使就给黄锦去办。”嘉靖望向黄锦,“朕问你,两刻钟从玉熙宫到北镇抚司,能不能赶到?”

黄锦依旧面无表情,“主子刚才说了,能不能赶到都是天命。”

“主子……”陈洪猛然一惊。

“闭嘴!”

嘉靖喝住陈洪,然后对黄锦道:“你这就去,不准骑马,不准坐轿,就走着。”

“奴才遵旨。”

而这时,陈洪和徐阶才明白嘉靖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也不由得眼眶湿润,齐齐低下了头。

“朕啊,终究是没能搬去那万寿宫,到头来黄粱一梦。”

嘉靖将目光望向精舍门外,看到的是那一片望不到底的天空。

海瑞当然得救了,虽然不能出诏狱,但谁都知道,只等着嘉靖帝驾崩,裕王登极,便是海瑞重出天日之时。

……

“事情,都办好了吗?”

于可远往嘴里塞了半个鸡蛋饼,然后含糊地说:“都办好了。”

高邦媛的勺子一下子就掉落在了盘子旁边。

“真的?”

“当然。能推脱出去的事情,我都交给别人了,也在吏部那边告了假。申大人知道你临盆在即,没有为难,就放我回来了。”于可远吃了半饱开起玩笑来:“还能有什么事?要折腾的,别人压不住我就能压住,他要不服我,我就说要不你到内阁面前去告我一状?那人就很识相了。”

高邦媛笑了。

于可远说的当然不是实话。

但只要他坐在那儿不做事,何至于弄的现在这样,人瘦了两圈,脸也憔悴了。

高邦媛不去拆穿他。

有些男人做出一点事情,就喜欢吹出十成的功劳来,有的做了许多事情却只说自己什么也没做过。

高邦媛笑眯眯地端了一碗肉汤给于可远。

于可远也笑眯眯地喝了。

两人都在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高邦媛觉得自己腰有些酸痛,于可远便把她剩下的汤接过来自己喝。她朝后靠在椅子上。

或许是最近情绪起伏有些大。尤其知道海瑞的妻子生了三天没生下来最终一尸两命,她就更担心了。

也正因为这个,于可远早早就告假陪产。

肚子有些发紧,好像,嗯,高邦媛也不确实肚子到底疼没疼。

她喝口茶起身了,肚子忽然传来隐约的疼痛。

其实这些紧张情绪已经持续好些天,但事到临头,她反倒不慌了。

高邦媛安静地坐回去,看着于可远喝完肉汤,又喝了一杯漱口茶,这才轻声说:“我……要生了。”

于可远一时没有明白。

高邦媛有重复了一次,“让蓝心她们准备……我要生了。”

疼痛还是不够剧烈。

直到傍晚,高邦媛躺在产室上,甚至盖着被子还想睡一会。

于可远在一旁陪着,和高邦媛恰好相反,他现在是一点都睡不着。产室外面的人也在虎视眈眈。

好吧,没有这样夸张,但也是如临大敌战战兢兢。

于可远的大伯母和三伯母也提前入府了,虽然平日里没有往来,但这种重要时候,她们也是不请自来,想着调和下关系。而高礼更是在产室外面走走停停,大汗淋漓的。

邓氏在产室里头如坐针毡。

而阿福因为还未出阁,这种地方是不能进的,只能远远等着。

高邦媛觉得自己睡了不短时间,但当疼痛开始愈发剧烈起来,她发现燃着的蜡烛并没有烧掉多少。

这时蓝心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把于可远撵走了,他也只能待在产室外面,急得一边搓手一边来回踱步,和高礼两个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

高邦媛是个很能吃苦耐来的人。于可远早就知道,但他情愿她现在不能隐忍,若是疼得厉害,就叫出来!

他也知道生孩子有多艰难。

当然希望母子平安,但有时候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就像海妻……

王府里头,怎么可能没有人出手诊治呢?他只当王爷和王妃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刻意不管海妻,想以海妻之死来救下海瑞。

若是如此,连王府里的大夫都救不了,女人生育这一道关,在古代简直是生死未卜!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产室里的人忙得不停,于可远拉着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那人被他吓了一跳,“大人?”

“夫人如何了?”

那婆子咽了口唾液,“夫人……很好。”

于可远简直想扇她一巴掌,“怎么会很好?疼不疼?累不累?我去请太医吧?”

那婆子摇头,“夫人说要吃糖水鸡蛋,我得吩咐厨房去做。大人,您行行好,就别再这儿添乱了!”

于可远不由一怔,手松开,那婆子趁机溜走了。

糖水鸡蛋?

他听错了,还是那婆子说错了?

但很快邓氏就喊道:“鸡蛋还没端来吗?”

虚惊一场。

好吧,真没听错。

的确……是鸡蛋。

还得是糖水的。

喜庆过来搀扶着他,让他坐在一边。

“老师,您帮不上忙,这事,师娘自己能应付来的。”

“你说,你师娘要糖水鸡蛋干什么?”

“当然是吃了。”喜庆忍不住笑。

“她不是在生孩子吗?”

“没吃饱,哪有力气生呢。”喜庆说,“头一回总是要费些力气的,师娘要是一直饿着,等几个时辰,又是疼痛的,怎么撑得住啊?”

于可远立刻站起来,“是!是这样!那只吃鸡蛋不够吧?再弄些别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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