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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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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送行,二赴济南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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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骑兵的护送下,一艘驶往济南府的马车,从东阿县开动了。

“你是怎样破题的?”

坐在于可远对面,高邦媛有些好奇,问道。

于可远:“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

“唔,开篇就言明心学主旨,立意巧妙,你是早想好要投其所好了?接下来呢?”

于可远便将所作的八股文通篇默背了下来。

高邦媛两眼笑着,目光中却隐隐地显露出一个女人对男人才华的仰慕。

“怪不得你会这样自信,这篇八股文,并不比当初你在私塾所作的稍差,同样堪称表率了。过几日县试放榜,你恐怕又要出名。”

“无奈啊,我也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但现在,裕王,王老爷子还有胡部堂都为我作保,这次县考,不单单是为我自己,他们的面子也要维系,无论如何,这个第一我都要争。”顿了一会,于可远问道:“济南府的生意,你一个人,会不会太勉强?”

“你知道我去济南府是为了什么。”高邦媛嗔怒了一声。

“咳咳,这我当然是明白的。但你家的生意同样重要,好不容易拿捏住东苑的把柄,生意还是早些握在自己手里好些,一来太迟,难免东苑在这些生意上做手脚,二来,这次我到济南府作证,是携势而来,若有为难,你可搬出我的名头。”

高邦媛沉吟了一会,“若有需要,我不会与你客气的。”

马队就这样跑着,于可远和高邦媛也好长一段路程一任颠簸神在身外,一个想着前程,一个想着婚事,相顾无言,忽然感觉到车慢了下来,鼓进来的冷风也没了。

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处驿站到了。

“能歇歇了。”于可远笑道。

但前驾的四个骑兵刚走进驿站大门,便都停在了那里。

这是个县驿,并不大,里面已经散落了二十余匹马,一些官兵正在给那些喂水添料,里面也就没了空地,赵云安的亲兵队便挤不进来了。

“什么情况?”

俞白翻身下马,大声喝问。

喂马的官兵们也没搭话,依旧自顾自地喂马。

“管事的人呢?”

一个穿着棉服的中年男人赔着笑,一路小跑过来,望着俞白那身官服,腰更弯了,笑声也更亲人了,“见过大人。”

“我们从东阿来,去济南府办差,怎么没人接站?”

那驿卒一脸疾苦,虽笑着,却忐忑难安,“大人您都瞧见了,前拨的马,我们已经没料喂了,连口粮都拿来喂马了,还填不饱巡抚大人的马。”

听见巡抚大人这四个字,俞白的脸唰一下就变了,朝着驿站里的马槽望去,果然里面盛放着糙米,且数量极少,马正争抢着。

赵云安的队官却不管这些,“我们有要务在身,明晚之前务必赶回济南府,总不能让马饿着赶路。”

那驿卒:“大人不如同巡抚大人的队官商量一下,看他们愿不愿意让些料。”

赵云安的队官立刻就要冲过去问,却被俞白制止了,“不用问,问也没用,他们早我们一步赶到这里,为的就是抢占马料,耽搁我们的差事。”

那队官眉头一皱,“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后日便是公审,明晚若进不了城,你我交不了差,赵大人就不能向宫里来的那位大太监交差,案情可以继续扯皮,往后拖延,错处却都落在赵大人身上。”俞白冷笑道。

“那怎么办?”

“把我们的粮食和水拿出来,给马喂上,就算咱们饿死,明晚之前,也得把于可远送到知府衙门!”

俞白说了这句,转身便要取粮食。

“请问是不是指挥佥事俞咨皋大人帐下的俞白俞大人?”一个声音这时在驿站里叫住了他。

俞白望着他,过了一阵才答道,“我就是。”

那人:“部堂差我在这里等大人有好几日了,请大人稍等!”说着便朝身后挥挥手,一群士兵搬着好几箱的马料,陆陆续续出来了。

俞白不由瞪大了双眼,“是胡部堂?”

那人朝着巡抚衙门的队官斜望了眼,语调抬高,“是呢,部堂猜到会有人从中作梗,但不知会是哪个,便差小人和另外几个,在各处驿站备足了马料,就担心大人您路上遇到难处。这些马料,您尽管用就是了。”

马车内。

高邦媛将帘子拉上,惊叹道:“不愧是让倭寇胆寒,让朝野敬佩的部堂大人,竟能运筹帷幄至此。连这样的小事都安排了。”

“处在那个位置,就算事事不能亲为,也要面面俱到。不止是从死人堆里挣出的军功,还要在活人堆里拼杀,部堂大人确实不容易。”于可远也感慨道。

“你在伯母面前好话说尽,我却猜到,你此行一定艰难。果不其然,还没到济南府呢,冷箭已经射过来了。”高邦媛望着他,语气和神情皆是担忧。

于可远轻笑道:“现在局势明朗,朝廷的旨意也下来了,有些人被逼上绝路,早就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一些危险是在所难免的,但想杀他们的人更多,站的位置更高,准备的也就更充分,我们还算安全。”

“话是这样讲,但多一个人,总能多考虑一番。这几日,你若遇到难处,不妨与我讲讲。男女看事角度毕竟不同,就算无用,你多听听也不碍事。”高邦媛言辞恳切。

“我会的。”

于可远点头。

美好的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独抗风雨,而是同舟共济,互相扶持。

马车继续向前了。

在此时,备受朝野关注的济南府,一座私邸之内,却发生了妙不可言的一幕。

这里是谭云鹤的私邸。

几个月前,他在一次风流宴上,结识了位名叫青烟的艺伎,这女子颇有些琴艺在身,又长得极美,一下子便俘获了谭云鹤的心。

自此之后,私邸日夜笙歌,翻云覆雨,乾坤倒悬,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一日,谭云鹤缓缓坐在青烟摆在自己面前的琴案前,望着她玉手轻拨琴弦,那声音格外清澈悦耳,犹如小桥流水般引人入胜。

一时间沉醉其中,手便不老实起来。

青烟婉拒一番,娇嗔道:“大人!往日您都要陪青烟喝几杯的!”

“好好好!喝几杯,就喝几杯,喝完了,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谭云鹤并未察觉到今日燃的香,与往日有些不同,也自然不会察觉到,这碗酒的味道稍微发生了些变化。

但旁人早有察觉。

如左宝才,如季黎,如田玉生,亦如那双有着锐利鹰眼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经,他们都察觉到谭云鹤的精气神越发不如从前,仿佛被掏空了基本。

这样因酒色而耗空的人,最忌讳大补。

香是催情香。

酒是极阳酒。

两者同来,遇到谭云鹤这样的身子便是大罗金仙,恐怕也难救。

左宝才和季黎很久之前安排的这手美人计,终于发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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