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对母女嬉戏时亲密无间的身影，中年人站在年轻人身旁说道，“将生命精元转化为记忆碎片，就为了留住这美好的瞬间，这么做值得吗？”
听到这话，年轻人只是淡淡一笑，却并不作答，他的眼睛里有一束别样的神采，那是对生命的执着，也是这惨淡人世最璀璨的光芒。
也许是瞧见了年轻人侧脸上浮现出的满足感，中年人不再说话，他扪心自问，倘若自己见到同样的一幕，愿意舍弃自身的生命精元，像年轻人这么做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违背了人欲。
只要还没有成仙，那人就是人，就算脱胎换骨、洗涤凡性、呼吸灵气也永远都是人，而为人就应该有为人的坚持，欲望也正是为人的根本。
此时那年轻人突然转过身来，他没有去试图擦拭脸上到处可见的黄土泥巴，而他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在那小丫头不经意回头看向他时，或者是向她的母亲介绍自己的新朋友时，可以从这张脸上找到一种认同感。
“我想，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年轻人的话也正是中年人之前所思考的问题，此时听他提起，对此他也并不做隐瞒，在缓缓摇头之后，说道，“不，我做不到。”
然而，正当中年人这样想的时候，却听到那年轻人又继续说道，“不，你做得到。”
我做得到？
中年人也不由得再一次扪心自问，但很快他的心中也再一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然而就在这个答复即将付诸于答复的前一刻，只听到那个年轻人说道，“当然前提是，她是你的亲人，而在我的心中，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我的亲人了。”
这一次，中年人不再说话了，因为拯救亲人的性命是任何人都义不容辞的，而这种救赎之心同样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
“你这算不算是大爱无疆？亦或是圣人的情操？”中年人又继续问道。
“你觉得可能吗？”年轻人瞥了他一眼，又再次用报以微笑的表情看向那小丫头，等待着她不知道何时又会回转的眼神，随即用一种细若游丝般的声音说道，“我今天的付出，一定会在未来得到回报。”
听到这话，中年人皱起了眉头，倘若换一个场合换一个人说出这句话，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此人的对立面，但是这一次他却从自己的心中得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直到今天也一直留存在姜小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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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是一条通天之路，但不同于修仙的路径，而是一条越往上便愈发模糊而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甚至于当你真的距离终点没多远的时候，甚至就连记忆也终将不存于世。
真的会有选择这样一条道路吗？
似乎的确没有，毕竟哪怕就像是师童这样的人，当他飞升成仙的那一天，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够被铭刻在命天教的典籍当中，成为一曲传世的经典，而且还是无数经典中那座最高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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