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天色还灰蒙蒙的，风也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意。
苦跪在广场上，双腿已经麻木。
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让他的心在坚定与后悔中摇摆。
他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选择的，脑子浑浑噩噩，恍恍惚惚。
一双套着奇怪笼子的脚，走进苦的视线。
苦努力撑了撑沉重的眼皮，抬眸。
这人...他知道，是啸山部落的族长，熊能。
咽了口唾沫，苦开口道：“族长大人，我...”
熊能族长的脸色不太好看，毕竟，谁一大早被从媳妇儿又暖又香的被窝里薅起来，心情能好呢？
更何况，苦小子既然跪在这儿，那么...他想啥，不是也很清楚了么。
果然，还是豹夙崽子有办法。
“吞吞吐吐的，不像个雄性，有屁快放。”
熊能族长没好气道。
众人：...今天千万别惹族长。
苦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熊能族长会是这样的语气，就很接地气，虽然也很不耐烦，但绝没有猛克那样的狂妄和鄙夷。
“我...想加入啸山部落。”
苦攥紧拳头，深深吸了口气，整个人紧绷如拉满的弦。
“天！他说他想加入我们部落！”
“他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就是就是，哪儿来的啊！”
“他是不是残兽人啊？”
“唉，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感觉错了吧，你又没出过部落。”
族人们议论纷纷，大多都有些抵触。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一个疑似残兽人的雄性，还如此狼狈，大家都怕他会给部落带来灾难。
“阿爸阿爸，他不是你们带回来的那个人吗？”
一道稚嫩又天真的声音，忽的落入众人的耳朵。
众人左顾右盼，很快找到了声音的来处。
阿布尔睁着疑惑的大眼睛，伸手指向苦。
“阿布尔，你刚刚说什么？”
距离阿布尔父子最近的一名雌性，扭头问道。
阿布尔眨巴眨巴眼，看向自家阿爸，他没认错哦，就是那个坏人。
“他是戈山部落的一星勇士苦。”
阿布尔的阿爸诺斯道。
立刻，又有人拍脑袋出声，“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换盐队回来时，带着的那个受了伤的雄性，不就是他吗。”
苦当时直接被赤隐弄去了地洞，赤隐虽然没特意避开人群，但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换盐队员身上，是以，注意到苦的人不多。
“换盐队还带人回来了吗？”
“等等，诺斯说，他是戈山部落的一星勇士？”
戈山部落的人，怎么会被自家换盐队带回来，这里面必须有情况了啊。
族人们又议论起来了，比之前更热烈。
换盐队员和家眷，以及部落里的雄性大多都是知道自家队伍和戈山部落换盐队之间那场冲突的。
但还是有一部分族人并不知晓，所以这会儿就挺懵。
苦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的违和感更强了。
啸山部落的人都这么口无遮拦吗？
为什么熊能族长就站在这里，他们还能畅所欲言，闹闹哄哄？
而熊能族长看上去没有半点愤怒和不快？
这在戈山部落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戈山部落的族人在猛克面前，根本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无法狩猎的雌性和老兽人更是每日都要向猛克下跪，表达感恩和崇拜。
否则，他们就得不到食物。
所以，苦现在整个人都很懵，有种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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