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章抿唇未言，似在权衡。
孟妩神色微转，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弯腰在陆行章耳边耳语几句。
他眼中的惊讶逐渐转为认同，缓缓点头，和她达成一致。
次日公审，陆行章和孟妩准时抵达大堂，面对铁证如山，杨之恩仍然咬死一个字都不承认，气得三娘差点在公堂上直接扇他大耳刮子。
“证据确凿，杨巡抚如何解释你家下人在洪水来前出现在当铺并取走大量金银字画？”陆行章不温不火地发问。
杨之恩瞧了眼李寺正，高声叫屈：“大人明鉴，下官什么都不知道，那下人擅自行动，完全在下官意料之外。”
他一问三不知，不管说什么都是与他无关。
孟妩听得窝火，沉着眼：“百姓亲眼见到你的人尾随她未婚夫，你还不承认？”
“神医可别瞎说，下官怎会唆使府中下人做这等下作之事？”杨之恩言之凿凿。
陆行章虽然表情未变，但眉头下压，透露出不悦来，明眸转向李寺正：“寺正，人证物证俱全，杨巡抚还企图假死蒙混，你还要继续听他的废话吗？”
李寺正故作为难：“杨巡抚毕竟是朝中命臣，这各执一词还是需由皇上亲自定夺。”
“哦？你的意思是就算证据确凿，此事也只能回京中再行发落？”陆行章轻描淡写地解读。
“是。”
“那便依大人所言。”陆行章意外配合，悠悠继续：“正好我有新的线索，能够证明杨巡抚在灾祸来前消极怠慢，故意陷百姓于水火之中。”
杨之恩面色慌乱，匆匆之中和李寺正对视一眼，后者轻轻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又过两日，杀害地方官员的凶手被调查清楚，是南阳附近的土匪所为，土匪头子已经在认罪当日畏罪自杀。
孟妩听完结果冷笑了声，随意丢在一边，继续整理行李：“这话也就糊弄糊弄朝廷那些人了。”
陆行章早就收拾完毕，在旁边等着她，闻言勾唇：“我们带来的人手有限，若要查杨之恩，另一边必然无法顾及。”
“我知道。”孟妩使劲儿打了个结，回头看他：“不过我也不会让真正的凶手好过。”
她已经让刑远留意此事，并给了他早就准备好的药，以便胁迫真凶。
又过两日，南阳之事收尾，刑远和林放联手，井井有条地引导着灾后重建。
孟妩和陆行章离开当日，便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南阳，马车相当奢华，不像是寻常百姓。
风撩起车帘的一瞬，两人与车内人对视，眉头同时皱起。
来人正是柳月安。
“他一个钦州太守，来南阳做什么？”沈词在外嘀咕着。
孟妩低哼着：“抢功劳的心思也太明显了，柳溪为了抬他这个儿子还真是用尽手段。”
陆行章面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柳月安没有提前来捣乱，已经很照顾我们了。”
被他的话逗笑，孟妩那点不悦散去，偏头问他：“他抢了你大半功劳，你不怨？”
“他们拿去的，我总会让他们还回来的。”陆行章语气虽轻，但不容置喙。
马车行进片刻后，陆行章才又道：“这次多亏你推荐人选，事半功倍，不然南阳水情不会这么快解决。”
孟妩笑了声，也不是她的功劳，书里都写得清清楚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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