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边,则是一脸奇怪表情的胡姬:“真没看出来,你这人的心思居然这么狠辣,驱虎吞狼,厉害!”
自从得知了张景然此番行动的真实用意之后,
胡姬头一次觉得,
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随时笑呵呵,满嘴跑火车的男人了,
“没办法,我不用点手段,怎么收拾得了烈家的人?”
抿了一口茶,
张景然怡然自得的咂摸着个中滋味,
“那你就不担心在血河宗挟怒反扑之下,烈家人溃败,丢失了那处矿脉?”
“不担心,”
翻手取出一瓶丹药吃着玩,
张景然接着说道:“能够将一门之主逼的向一个外人求助,你觉得烈家会有那么简单吗?”
“这倒也是哈,”
“我要做的就是将血河宗的怒火彻底引发,只有这样,烈家隐藏起来的实力和手段才会全都暴露出来,到时候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那你就没有想过,烈家和血河宗真的会那么无脑吗?能够做到他们那种程度,基本的冷静应该还是有的吧?他们会看不出来这是有人在挑拨离间?”
“那这就要看我们够不够努力了…要是咱们造成的损失足够大,我想就算他们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碍于面子的原因也会硬着头一条道走到黑的,嘿嘿嘿……”
对眼前男人的陌生感越发浓郁,
胡姬有些试探的又问了一句,“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去矿脉,算算时间,血河宗的援兵应该在路上了,”
“去那里?”
“没错,那里面藏着的法阵可是烈家悄摸摸布下的,具体有何种作用,威力有多大就连绝缘谷的那个老家伙都不是很清楚,不亲自去看上一眼,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真是难得,你居然也会有不放心的时候,”
“我也是个人,而且还是活生生的热血男儿,这些不都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吗?”
“嘁!小屁孩!”
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之后,
千里荒原又一次回归了宁静,
要不是之前亲眼所见,
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里不久前才发生过一场大战,
“你来还是我来?”
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荒原,
胡姬却是突然问了一句,
“我来吧,”
五指微张,金光冒起,
张景然伸出手就朝着眼前的空气按了上去,
静静等到了一会儿,
就看见眼前的空气缓缓泛起了一丝涟漪,
涟漪一圈一圈绵延而去,直至超出了视线的可见范围,
“真不知道在这阵法的后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从涟漪扩散的范围估算出了眼前这用于遮掩视线的法阵规模,
张景然不由得有些期待了起来,
“怎么说也是一处上品灵石矿脉,”
同样被眼前的阵法规模所震撼,
胡姬一双美眸滴溜溜乱转,“要是不用点心的话,那不是早就让人给抢走了?”
“好厉害的防御力,”
手上金光缓缓加重,
张景然明显是低估了眼前这无形法阵的防御力,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再这么磨蹭下去这天可就快亮了…”
“嘿!你不知道永远不要怀疑一个男人的能力吗?”
就像是急于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张景然另一只手也按了出去,
双手五指虚抓,只听得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眼前的空气竟然就出现了一个一人来高的缺口,
缺口四周还是空荡荡的荒野,
而缺口之中,
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无数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的男人拖着虚弱的脚步运送着一筐筐矿石,
而在这里劳役的身边,
则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着一个个身穿黑色甲胄的修仙者,
这些人个个面带凶光,手拿长鞭,
长鞭在一声声呵斥辱骂当中无情的抽打着这些面黄肌瘦的劳役,
长鞭及身,血肉翻飞,
劳役们没有哀嚎求饶,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麻木,以及看守们层出不穷仿佛永无止境的辱骂,和那随意堆在路边小山一样的尸骸,
“看来不只是有些人看起来表面光鲜亮丽,暗中糜烂不堪,”
看着缺口中宛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
张景然淡淡的说了一句:“什么仙宗道门,呵…也一样如此啊……”
“呵呵呵,这世上的宗门,哪一个不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之上的?只不过有的伪装的很好,外人看不出来罢了…”
“走吧,咱们去看看这盛世之下到底都埋着些什么吧…”
迈步走进,缺口缓缓又恢复如初,
“都给我加把劲儿!”
刺鼻的浓烟滚滚之下,
充斥着火光和高温,
一个甲胄修仙者挥舞长鞭,面色狰狞:“马上就到月底了,要是交不上足够的份额,看老子不把你们活活抽死!”
虽然他只是个开元境,
但是在这些由凡人组成的劳役群体面前,
此人也称得上是要人老命的活阎王了,
“你们俩!为什么不干活?活腻歪了是吧!”
长鞭犹如毒蛇出洞一般甩出,
预想中的皮开肉绽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张景然抓着长鞭微微一用力,
那个甲胄修仙界就像是块破布一样被拉了过来,
“干活不是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找你打听点事情…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