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寡人……寡人才是楚王的王,他们岂敢!”
楚王似乎是还没有发泄完,气得站起身来,再度怒骂。
咣当一声巨响!
原来是面前的长案,已是被掀翻,幸好此间无剑,若是有剑的话,楚王必定会一剑砍下去。
景鲤不见慌张,只是站在角落里,等着楚王平静。
过了许久许久,楚王又是颓然落座。
演戏到这份上,也是挺不容易。
“那令尹以为,寡人该如何做?”
楚王似乎是现在才想起来,身边有这样一个谋臣。
到这时候,景鲤露出了笑意,一种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笑意。
“大王,自古以来的君王事,都是一般,无须发怒,老臣曾事先王二十年,勤勤恳恳,一颗忠心,今朝忠心尚且,热血未干,愿为大王所谋!”
都到这份上了,熊横也只能迎合着演下去,且听听他景鲤到底是如何谋划的。
“寡人……寡人有令尹足矣,令尹认为寡人该如何去做?”
“老臣敢问大王,那南太后不过一个宫中妇人,她如何能干政,又如何能做到号令群臣呢?”
楚王低着头,没有答话。
“大王,是因为监国,秦太后之所以是秦太后,那是因为秦国的丞相,而楚太后则无令尹为其效忠,因此楚太后一旦不监国,则不过一妇人尔,不能听政,也不能上朝,只能落于后宫,能有何作为。”
“寡人明白了,你是说让寡人收回太后监国之权?”
景鲤点头:“正是,等之后大王再处置南晖、南井、安国君、司宫之流,届时大王独掌朝纲,令那公子子兰,永生不得回楚,谁又能威胁到大王呢!”
是这个道理,南太后一党不能留,不过到时候独掌大权的就不是熊横,而是他景鲤。
“寡人明白了,可是寡人曾有诏书,以太后监国五年,如何又能驳回呢?”
景鲤一笑:“诏书者,乃王令也,王令可让太后监国,也可不让太后监国,太后不知国事,只知弄权,监国之时,任人唯亲,多有误国之策,今朝大王二十有一,早可亲政,于礼于法于名,大王皆有其利也。”
政治,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别看景鲤说的很轻松,实际上他会历数南太后所有罪责,昭告楚国,再将其发配冷宫,至于南氏一族,必然会被灭族。
权力,一直都是如此。
“诏书者,乃有王玺,王玺如何来?”
楚王再问。
对于此,他实在猜不透,景鲤会如何做,难道去拉拢子玦。
不,这似乎不太可行。
“大王,老臣暂时虽唯有全策,但却会全力为大王所谋。”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想到办法,还是隐藏不说,夺取南太后监国之权,可没有那么容易,纵然是有了诏书王玺,也得深思熟虑,谨慎而为之,一旦失败可真就是不死不休了。
或许,他今日只是为了说动楚王,细节还要再细细谋划呢。
事到如今,熊横就只担心一个问题。
“寡人还有一事,那南晖可是上庸主将,其麾下大军有二十余万不说,一旦让其知道母后被寡人如此对待,影响了对秦战事该如何,那司败可是说过,战事一输,便是寡人这个楚王不贤?”
政治争斗得有,但对秦国的战事可不能输。
楚王如是说,景鲤似有尴尬:“哈哈,大王能如是说,说明的确是思虑过,重掌朝政,此事暂且不急,待到此战结束,南晖将军班师之时,老臣再做谋划,大王只需要全力支持老臣与静心等候即可!”
班师!
估计也就今年之内了,到时候楚国宫廷,必然得流血了。
而他身为楚王,也得早日做好准备,要是能在对付南太后时,一举将景鲤干掉就更好。
对了,要不要将这事,和昭雎透个气,让他也掺和进来。
不,不行。
昭雎此人难以捉摸,对他还是小心一些。
整整一年,这老狐狸终于是要开始了!
熊横抓着景鲤的臂膀:“寡人就全部仰仗令尹了。”
这下,景鲤彻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