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臻在司钺的身子底下铺了薄薄一层干草,让正在发高烧的他不至于太冷,然后扶着他的后背,检查他的两处伤口。
两个箭伤都因为宋明臻的拖拽崩裂开了,绷带上满是黑色的血,且还不住地流淌着。宋明臻只好在衣服上重新撕了两块布料,尽量做简单的包扎,至少不让他因为失血过多先见了阎王。
宋明臻的全身因为脱力和寒冷,一直打着抖,她拍打着司钺的脸,试图把他唤醒。
司钺的脸十分苍白,眉毛也高高耸着,眼睛下面都是青影,一张薄唇没有半点血色,若不是还有有微弱而急促的气息,那模样简直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司钺!司钺!”宋明臻还在喊着他的名字。
司钺不能回应她,只是在喉管里挤出几个细碎的闷哼,听起来十分痛苦。
“司钺!”宋明臻还在叫他。怕他冷,她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她没有别的办法能确认司钺能平安活着,除非他能睁开眼,跟她说句话。
许是因为宋明臻不合时宜的晃动,司钺的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看那样子,情况越发不乐观了。
宋明臻再不敢随意搬动司钺,她让他平躺下,然后找了些干草和木柴,围在一起点燃,好制造一点温暖和光亮。她便借着这点温暖和光亮,守在司钺身旁,等待上天的安排。
她无能为力。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司钺突然咳了起来,不止咳出血水,还因为浑身的疼痛而缩成一团。他越缩越小,脸颊也显出憋胀的红色,额头上的青筋更加明显。
他好像呼吸不畅了,头死命地向后仰。
宋明臻赶紧凑过去,检查他的齿关,唯恐他因为痉挛而咬断自己的舌头。重新触摸司钺的脸颊,宋明臻惊讶的发现,他皮肤的温度高得吓人。
司钺的手扣在胸口,狠命地揉着、攥着、敲打着,宋明臻怕司钺在无意识的时候弄伤自己,赶忙去掰扯他的手掌,可司钺的力量岂是宋明臻能抗衡的?于是宋明臻的手,也揉进了司钺的双手里。
疼。
宋明臻通过手上传来的钻心的疼,判断出司钺此时承受的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