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亚楠和余杨坐在餐桌旁吃饭。
余杨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吕亚楠碗里，讨好地说：你多吃点。
吕亚楠扫了一眼余杨，淡淡地说：吃你的，我自己会夹！
余杨陪笑着：好好，你自己夹……那什么，我今天去问了下，可以做假的结婚证，你把照片给我一张，我明天就去。
吕亚楠啪地将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腾地站起来：你有完没完啊？吃饭还堵不住你的臭嘴啊？！
余杨莫名其妙地看着吕亚楠：你干嘛呀？
吕亚楠瞪了余杨一眼，走向卧室。
余杨：喂，你不吃饭了？
吕亚楠走进卧室，砰地关上门。
余杨嘟囔着嘴：好好的，这又怎么了？真是搞不懂！
吕亚楠气冲冲走到床边坐下，拉开旁边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吕亚楠在欧洲旅行时拍的照片），照片上吕亚楠旁边已经被她画上了余杨的画像，画像上的余杨做着各式搞怪的表情，比如向吕亚楠求饶等。
吕亚楠拿着照片，一脸怒容：臭蛤蟆！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让你跟我结婚有那么难吗？
吕亚楠作势要撕掉照片，犹豫着，最终将照片放下，叹气：我这是干什么？难道我真的爱上这只臭蛤蟆了吗？
吕亚楠将照片贴在胸前，躺到床上，闭上眼，脸上的怒容慢慢消散，一丝笑容泛上脸庞。
……
余杨和吕亚楠从楼门内走出来。
余杨走在前面，吕亚楠在后面走着。
吕亚楠停住，站在那不动。
余杨回头：怎么不走了？
吕亚楠白了余杨一眼：你着急去投胎啊？
余杨：不是……你要不想去，你把照片给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吕亚楠走过去，推了余杨一把，没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余杨（着急地）：不……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吕亚楠：那是你自己说的！这种事情我可干不出来！
余杨叹气：哎……那你说该怎么办啊？
吕亚楠：怎么办？凉拌！
余杨无奈地看着吕亚楠。
不远处，吕夏明夫妻和余军胜、聂琼花结伴走过来，四人笑脸盈盈，相互说着什么。
吕亚楠见四人走来，脸上露出鬼笑。
余杨猛地看到四人，忙拉了吕亚楠一把（着急）：坏了坏了，他们怎么来了？
吕亚楠暗笑，又装出没好气地说：你傻啊！他们不来能放心吗？
余杨冒汗：那还怎么办假证啊？刀要架脖子上了，完了完了！
吕亚楠见余杨这副样子，来气了：余杨，你什么意思啊？我有那么让你难以忍受吗？不是说好的……只是做个样子的吗？你至于的吗？！（抱怨）结个婚就跟上刑场一样！（捂嘴，小声）呸呸，大吉大利！
余杨心虚地：没……没有，亚楠，你误会了……
余军胜远远对余杨喊话：余杨，你们俩快点过来。
余杨看看吕亚楠，站着不动。
吕亚楠推了余杨一把：走啊！
吕亚楠走过去，余杨想了想，无奈地跟过去。
……
余欣坐在游戏机前面，手里拿着手柄，却发呆着。
游戏厅老板（50来岁的女人）站在余欣身后不远处，看着余欣，叹气。
老板走过去，拍拍余欣的肩膀，余欣毫无反应。
老板：丫头，他很久没来了……我要是看到他，会告诉你的。
余欣拿手将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的：到底去哪里了……去哪里了啊？
老板叹气：哎……丫头，你要想开一点，你还这么年轻，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薄情的男人，耽误了自己啊。
余欣一脸的痛苦和焦躁：不！他不是薄情的男人！不是！
老板：好，好，他不是……不过，再怎么说，他也……走了，你应该为自己多考虑考虑了。
余欣的眼泪下来了：考虑？考虑……我怎么考虑？我能怎么考虑？（抚摸着肚子）我要等他回来，我一定要等他回来，他会回来的……
老板看着余欣摇头。
余欣眼神迷茫，无神。
……
聂琼花和吕妻一人拿本结婚证，一边看着，一边从门口走出来。
余军胜和吕夏明跟在后面，余杨跟在吕夏明后面，吕亚楠走在最后面。
聂琼花（高兴地）：哎呀，这现在的结婚证，可比我们那会的好看多了！
吕妻：可不是，你看这红本，多精致啊！
余军胜凑过去：拿来我看看……呵呵，这下可好了，总算解决一件心头大事！
吕夏明笑：看把你们高兴的！男女主角还没这么强烈呢！
吕夏明等人回头看看余杨和亚楠。
余杨应付式地挤出点笑容回应，待他们转过头去后，才无奈摇头，叹气：哎！这下全完了！
吕亚楠看看余杨，气得蹬蹬往前走，走到身后，抬腿从后面给了余杨屁股一脚，余杨被踹的一个踉跄，待站稳了，怒目瞪着吕亚楠。
吕亚楠瞪着余杨：你摆个臭脸给谁看呢！
余杨：我……哎！
吕亚楠白了余杨一眼，往前走。
杨站在那，摇头叹气，心说：唉，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被绑架了个人意志，被牵着鼻子走，尤其是连爱情都被绑架了，无奈地选择了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无法再去面对自己爱的女人！这样的婚姻就是一场闹剧，而且还要一直演下去！悲催啊！
……
余、吕两家围坐在一块吃饭。酒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
余军胜举杯，对吕夏明：亲家老哥，亲家母，来，来，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共同举杯，为孩子们的幸福干杯。
大家都举起杯喝酒。
吕夏明：好，好，（对余杨）余杨，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就亚楠这么一个女儿，（看看妻子和亚楠，最后看着余杨）我们现在就把她交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对她。
余杨怔了一下，吕亚楠看看余杨，暗暗踢了他一下。
余杨连忙挤出笑容：一定，一定，我一定会好好对亚楠，吕院士你就……
余军胜给余杨使眼色：余杨……
余杨：哦……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亚楠的。
余军胜：亲家老哥你放心，余杨这小子要敢对亚楠不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聂琼花轻推了余军胜一下：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余杨怎么会对亚楠不好呢？
余军胜：对对对……我只是给余杨打预防针。
吕亚楠看看余杨，余杨浑身不自在。
聂琼花拉住吕亚楠的手：亚楠，你和余杨住回家里来吧，家里地方大，住着也舒服点，我们大家也有个照应。以后你们想要孩子了，也方便。
吕亚楠：这……（看看余杨）我在外面住习惯了……
余杨想想说：妈，我之所以从家里出来，就是想靠自己努力……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你还是让我们住在外面吧，我们会经常回去看你们的。
吕夏明看看余杨和吕亚楠，笑笑说：年轻人喜欢过二人世界啊！老弟，我看还是让孩子们住在外面吧，他们有这样的志气，是好事。
余军胜点头：嗯，亲家老哥说得对。
余杨和吕亚楠相互看看，长舒一口气。
……
吕亚楠和余杨一前一后地走进门。
余杨开玩笑地说：亚楠，现在我们证也领了，可算是真的同居了。
吕亚楠白了余杨一眼：你想得美，休想再占我便宜……
吕亚楠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捂嘴，脸瞬间就红了。
余杨不解地看着吕亚楠。
吕亚楠赶紧跑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余杨挠头，自言自语：占便宜？我占你便宜了吗？
……
吕亚楠跺着脚走到床边坐下，嘴里嘟囔着：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余杨：亚楠，我什么时候占过你便宜啊？
吕亚楠捂耳朵，嘴里嘀咕着：真是的……我怎么……哎呀，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啊？要不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告诉他算了……（思考）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说，现在他根本就不爱我，我要是说了，他不认账，我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敲门声。
余杨：亚楠，你开门。
吕亚楠犹豫了下，走过去，打开门一看，见余杨手里拿着一支棒球棍。
吕亚楠吓一跳，惊问：你要干什么？
余杨赧然：我们现在怎么也是合法夫妻了，你不是担心我占你便宜吗？其实……（笑）我也担心，（将棒球棍递向吕亚楠）哪天我要是忍不住冲进你房间，你就拿棒球棍敲晕我。
吕亚楠接过棒球棍，白了余杨一眼，关上门，靠在门上，第一次露出羞涩的女儿笑容……
余杨的手机响。
余杨：喂，哦，老板……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余杨：亚楠，我去茶楼了。
亚楠晃过神来，猛地一开门，客厅早已空空的。
吕亚楠走出来：怎么搞的啊，这怎么也是新婚第一天，就把我丢下去上班，真是够没心没肺的！唉……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
吕亚楠突然眼睛一亮，想起聂琼花跟她说的话——
聂琼花：……亚楠，你现在是余杨最亲近了人了，你得劝劝他，让他回来帮帮我，余家这么大的产业，需要他来继承！不管怎样，他早晚要承担起这个责任，他现在害怕医院在医院工作，这个结很深，我想……你们现在就快结婚了，如果可以……你要帮帮他才好。
吕亚楠颔首，心说：我们现在都结婚了，我应该承担起作为妻子的责任了……
吕亚楠顿了顿，拿起包开门出去。
……
大街上，一个小偷盯住了一个正在等出租车的女子的包，靠过去，伺机下手。
正在巡逻的向婷，从大街一方走过来。
小偷的手伸进了女子的包里……
向婷看到了小偷行窃的一幕，快速跑过来，喊一句：住手！
小偷抬头看到穿着警服的向婷，慌忙一把夺过女子的包，撒腿就跑。
女子尖叫：小偷！抓小偷！抢劫啊！抓强盗！
向婷追小偷：站住！你给我站住！
……
余杨从不远处另一方走过来，看到向婷在追小偷。
向婷一边跑一边喊着：站住！你给我站住！别跑！
余杨忙跑过去，要拦住小偷：向婷，我帮你拦住他！
小偷见余杨人高马大，愣了下，转身往回跑。
向婷拦住小偷，小偷一把推倒向婷，向婷倒下的同时，一把将包夺了过来。
小偷过来抢包，向婷紧紧地拉住不放。
余杨跑近了，小偷见势不妙，放弃夺包，跑掉了。
余杨跑过来，抓住向婷的手腕，将她拉起来，却看到她的手掌蹭破了，正在往外渗血。
余杨紧张地：哎呀，你的手掌破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向婷把手抽回来，警惕地看看四周：没事，不用了。
余杨：还是去上点药吧。
向婷冷冷地：真的不用了……我还得接着去巡逻。
余杨：你是不是怪我了？哎……我妈那么羞辱你，你怪我也是应该的……她的脾气不好，你别放心上。
向婷：我没有生谁的气，她做得对，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个合适的对象？当初我父母不也是这么对你的，甚至他们做得更过分。
余杨：我会好好跟我妈谈一次的，现在只是老余的身体不好……（余杨神情复杂）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向婷：余杨，可能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好了，我要去巡逻了。
向婷说完，决然走开。
余杨只觉得浑身无力，几乎站立不稳，看着向婷远去的背影，神情落寞。
……
吕亚楠指挥几位工人在换客厅的窗帘：对，把旧的换下来，把这红色的窗帘挂上去。
工人们换着窗帘。
吕亚楠又走到沙发旁的落地台灯旁，将里面的灯泡摘下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外壳的灯泡，安进台灯罩里，屋里顿时一片红光笼罩……
……
余杨开门进来，走到餐厅。
餐桌上一片狼藉，余杨无奈地摇摇头，开始收拾。
余杨收拾好餐桌，抱着一堆碗筷走进厨房。
片刻，吕亚楠开门从卧室走出来，打着哈欠走向卫生间，从餐厅经过，无意间看到餐桌被收拾得一干二净。
吕亚楠看向厨房，见余杨正在里面洗碗，便悄悄走到厨房门口，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余杨洗碗……先是一脸的甜蜜，接着脸上又出现担忧而纠结的神情……
余杨洗完碗，收拾干净，关上灯，要走出来。
吕亚楠连忙悄悄走开。
吕亚楠走到客厅，将客厅的红色窗帘拉开，又将客厅的落地台灯的红色灯光打开，整个客厅一片红色笼罩……
余杨从厨房走出来，被客厅强烈的红色刺激得一阵头晕目眩，忙闭上眼睛，双手挥舞着，尖叫着：怎么回事？亚楠……怎么回事？
吕亚楠走过去，拉住余杨的手：你别害怕……余杨，你要勇敢一点，晕血不可怕，你不要害怕！
余杨：你快把窗帘拢起来！我受不了，头晕！
吕亚楠：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以后总要回医院去的！不能一直这么逃避下去！你睁开眼，先适应一下，我问过医生了，只要慢慢的一步步适应下去，晕血是可以好的。
余杨睁开一点眼睛，马上又闭起来：不行不行，我适应不了，你快去关了灯。
吕亚楠见余杨痛苦的样子，叹气：唉！你怎么就这么害怕呢？你再试试……
余杨有点急了：你先关了红色的灯好不好？
吕亚楠无奈走过去，关了灯：好了，你睁开眼吧。
余杨慢慢地睁开眼，长舒一口气，顺着胸膛：吓死我了！（又看到窗帘，皱着眉头，强忍着）看着这窗帘……也难受……不过还能忍……
吕亚楠高兴起来了：真的啊！那太好了，看来我的强迫疗法起作用了！
余杨无奈：是是是……谢谢你了！
余杨说完转身就往卧室跑：还是不能看久了！我先去睡了！
吕亚楠笑着：好，明晚再继续治疗！
……
余杨扶着脑袋走进卧室，爬上床，疲乏地扭扭脖子，很快就入睡了……突然眉头紧锁，额头上冒汗。
余杨开始惊叫着：向婷……向婷……你等等我……
吕亚楠坐在书桌前，打着哈欠，紧锁眉头，一副困样地对着电脑写稿子。
余杨（惊叫）：等等……别走……
吕亚楠思绪被打断，腾地站起来：搞什么啊？深更半夜的，喊什么啊？
吕亚楠开门走出去。
吕亚楠气鼓鼓地走到余杨卧室门口，猛地拧开门锁，推门进去。
卧室里灯关着，微弱的月光下，吕亚楠见余杨卷缩成一团。
吕亚楠望着余杨，叹了口气，嘀咕道：白天折腾的还不够啊，晚上睡觉都不能安静点！哎，这没心没肺的人啊，什么时候能让我省下心，什么不必说，就能明白呢！你的心总是像此刻一样睡着了吗？算了，对着一个睡着的人抱怨有什么用呢！总有一天你会醒的，等着吧！
吕亚楠转身要走，突然听到余杨喊道：亚楠，怎么是你啊！
吕亚楠吓得愣住，不敢回头，一脸窘相（oS）：天呢，原来他是醒的啊！那我刚说的他岂不是都听到了！哎！丢人啊！哼，可恶的家伙，竟敢对我装神弄鬼，看我不……
吕亚楠转过身，走到跟前本是要拍打余杨，但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才明白原来那是他在梦呓。
吕亚楠：死余杨，你不会是装睡吧！看着又不像啊！难道你真的是在做梦？我在你梦里出现了吗？不会吧？
吕亚楠看着月光下余杨的脸，像个懵懂天真的孩子一样。吕亚楠有点小激动，她坐在余杨床边，静静的看着余杨。
吕亚楠思索着：人家都说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难道他白天思念我了吗？不对吧！他明明心思都在向婷那里的，根本没有在意我！可他刚刚是喊我名字了，这不会是幻觉吧！（用手指捅了捅自己的耳朵）我千真万确听到的，不会有假！对，他肯定是不好意思，不愿让我知道他的心思！那照这么说……他对向婷好，也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吧，想让我吃醋吧！他这是试探我！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左手伸到他的额头上按了按）余杨啊余杨，你怎么老是跟个小孩一样……
余杨突然一把抓住吕亚楠的左手。
余杨喃喃自语：不要走……不要……
吕亚楠愣住，不敢作声，任由余杨抓住她的手。
吕亚楠看着余杨的脸：不会吧！原来你这么闷骚啊！平时动不动还会脸红的，在梦里都敢拉我的手啦！这也太分裂了吧！只可惜你是在梦里，而我在现实中，我们之间总隔着一道屏障。哎！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好累啊！
吕亚楠的眼神里都是爱意，忍不住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余杨的脸。
窗外月光温柔，好像一张大笑脸。
吕亚楠也变得柔情似水，她没有挣开手，静静地趴在余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来。
余杨醒过来，睁眼看到吕亚楠趴在自己床边睡觉。再一看，自己紧紧地握着吕亚楠的手。
余杨一惊，想要抽手，却抽不开。吕亚楠将他的手拽得死死的。
余杨：这什么情况？她怎么睡这了？
余杨细看看自己和吕亚楠都穿着各自的睡衣，这才镇定下来。
余杨嘀咕：什么时候进来的这是？我昨晚没喝多啊，怎么没一点印象……
吕亚楠睡觉的样子有些妩媚，余杨盯着看了看。
余杨心想：看样子她还挺享受的！这不明摆着是来找我倾诉衷肠嘛！呵呵，会是这样吗？女汉子！
余杨又躺下，脸跟吕亚楠的脸挨得很近，静静地注视着她出神，片刻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庞，用他的手在她的嘴唇上轻触了下。
余杨心说：此刻，你睡在我面前，完全是另一幅样子，安静，又有些神秘。可能很少可以这么近地看你，
余杨轻轻地掰开吕亚楠的手，慢慢起床，将吕亚楠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轻轻走出去。
……
余杨将早餐摆上餐桌，对着卧室喊：亚楠，起床了，吃早餐了……亚楠……
吕亚楠被余杨叫醒，睁眼一看，自己睡在余杨的床上。
吕亚楠：哇，我怎么睡这了呢？咳，没羞没臊的，我这是做什么呢？
吕亚楠捂着自己的脸：可千万别让他误会我这么轻浮！哼，反正看样子他也没怎么我！丢人，难道他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吕亚楠想象中——
余杨醒来，看到熟睡的吕亚楠，欣喜不已，温柔地亲吻了吕亚楠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眼，然后慢慢起床，还为亚楠盖好了被子，生怕惊醒了她的美梦。
吕亚楠脸上泛起红晕，继而是甜蜜的笑容。
吕亚楠拉起身上盖的被子，凑到鼻子旁，深深地吸一口气，感受着余杨的气息……
……
余杨坐在餐桌旁，继续喊着：亚楠……你起来了没？吃早餐了。
吕亚楠从卧室走出来，扫了一眼餐桌上的早点，淡淡地说：你先吃吧，我还没洗漱。
余杨看着吕亚楠，开玩笑地：你怎么跑我房间去了？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吕亚楠白了余杨一眼：死一边去！我本来在写稿子，你老在那鬼叫，我就去看看……（定定地看着余杨）没想到你拉着我的手不放了，我就……
余杨笑着：你就留下了，为我守护吗？
吕亚楠：我不记得了，反正是你拉着我不放手的！
余杨：那也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不能怪我哦！
吕亚楠恼羞道：你别不要脸啊！大晚上的还鬼哭狼嚎地喊人家名字，哼！
余杨：我有吗？我喊谁了？肯定是做恶梦了！
吕亚楠：你喊谁了不记得了吗？你究竟梦到什么了？
余杨回想着：我好像是梦到向婷了吧！
吕亚楠生气：哼，也不知道你心里一天到晚想些什么糊涂的事情！人家向婷都有孩子了……而且，你也别忘了！你也刚刚跟我……
余杨：我想什么，是我的事情，你别管我！
吕亚楠瞪着余杨，寸步不让：我就管！我就管！我说错了吗？你现在还想着向婷就是不对！况且你别忘了！以前是向婷甩的你，你干嘛还要死缠着她不放呢？！你就不能有点尊严吗？！
余杨被吕亚楠说到痛处，激动起来：你管得着吗？别以为拿了证，就真的是我老婆了，不要忘了我们说好的，是假结婚！我想谁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吕亚楠大声地：余杨，你这是活在幻想中！你该醒醒了，你跟向婷之间的缘分，早就结束了！
余杨怒：就算活在幻想中，那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有幻想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要不是你的出现，我还可以继续活在幻想中，是你破坏了这一切，也毁了我的梦！
吕亚楠：是我毁了……你的……
余杨：对，因为认识了你，一切才变了。你为什么要出现呢？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那一丁点幻想的权利都夺走！
吕亚楠愣住了，直愣愣看着余杨，片刻才说：是我……让你没有了幻想了吗？
余杨沉默。
吕亚楠：你的幻想是什么？是向婷吗？
余杨：我的幻想里是有她！她是带我从十五岁之前的阴影里走出来的人。是她在我最无助的青春里，给过我温暖和爱。我之前所有的美好时光，都跟她有关。
吕亚楠：那现在呢？
余杨摇摇头：没了，我的世界……已经被彻底打乱了，早都没了秩序！
吕亚楠：都是因为我吗？
余杨沉默。
吕亚楠：你……是爱上我了吗？
余杨慌乱的眼神看着吕亚楠。
吕亚楠：失去了美好，并不代表全世界都不美好了。说我毁了你的幻想，那你为什么没有勇气回到现实中，来面对新的一切呢？你可以面对真实的自己，你的爱与幻想无关！
余杨不敢看吕亚楠的眼，走到一旁，从兜里掏出口琴，小心地擦拭了片刻，然后开始吹起那首曾经为向婷跳舞时伴奏的曲子。曲子哀伤而又动人。
吕亚楠听着曲子，幽幽地说：余杨，你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并不是你无法承受过去的伤，而是你没有勇气重新开始。你选择了逃避，做了宅男，让自己停留在过去的情感幻觉里，无法走出来！你很懦弱，你知道吗？！
吕亚楠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余杨。余杨的手抖了抖，口琴发出一个哀伤的颤音……
余杨转过身来，抚摸了一下吕亚楠的脸，颤声说：对不起……我……
吕亚楠抱紧余杨。
余杨愣了片刻，轻轻推开吕亚楠：我该去上班了。
余杨说完，走到门口，打开门，又回头看了眼吕亚楠，走了出去。
吕亚楠呆立着，表情复杂。
……
公路上立交桥上，有个穿着褴褛的老人，面容丑陋，满脸似乎被火烧过形成的大疤痕。他站在立交桥上的桥沿边，眼神茫然，无神。
立交桥下的公路上，汽车排成了长龙，正下方，几辆车追了尾。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震天响。
几个司机走出来，骂骂咧咧地：妈的，有什么好看的？撞死你！
老人嘴里喃喃自语：儿子……我的儿子……我要我的儿子……
……
吕亚楠情绪不佳地从门口走进来，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双目无神。
桌上的电话响。
吕亚楠随手抓起电话，接听：喂，你好！
电话：晚报吗？我报个料，有人要自杀，路都堵死了，你们快过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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