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过不了多一会儿就会露馅。
这么会儿的功夫,只要荀膺稍稍抬脚,有那么个往祝南星跟前凑去的意思时,其身边的侍女就会莫名紧张。
他是个看人的老油条了,自然已经明白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咳咳...”
只听他清了清嗓音,对银冠高戴的准新娘说道。
“老臣一向崇敬南慕皇族,对各部落图腾也略有研究,方才在大殿上没有看清,不知可否再有幸一观?”
萧暄面不改色地向后递去了一个眼色,一直作为喜娘跟在身边的栀香,扶着准嫁娘的手,带着她往宫墙的阴影里凑去。
“这恐怕不合适。”
萧暄神色一冷,拦住荀膺的脚步。
“公主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适才在大殿之上,为了向圣上证明身份,实属不得以才如此,如今荀相再次要求,岂不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荀膺嗤笑一声。
“郡王爷误会了,老朽并非这个意思...”
“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苗疆的公主,南慕皇族的纹腾,岂是你一个糟老头子说看就能看的!”
阿雅仗着当下自己人多,对方只有荀膺一人,出言打断他的话。
反正当下是在你们天朝的皇宫内院,你还能公然对人怎么样不成?
荀膺当即脸色变了变。
“阿雅。”
龙波明显是这群人里唱红脸的角色,他阻止了阿雅的出言不逊,踏上一步来同荀膺解释。
“这位大人,只有南慕皇族才拥有的卷草纹腾,平日里痕迹皆无,只有体温达到一定的高度时才会显现,适才见到公主殿下纹身确实无异,只是眼下温度骤降,即便是公主殿下和郡王爷不在意,您也不一定能观察到那图腾的样子,何必伤了和气呢...”
阿雅唱白脸而不自知。
“阿吉你对他那么客气干什么,当年就是他荡平了南慕国门,要我说看图腾是假,借机讽刺我们公主才是真!”
“阿雅!”
正在双方争执不下时,栀香扶着的准嫁娘轻咳了两句。
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
“荀相想研究,可将这个东西拿去。”
说话的途中,栀香递上来一副手帕,上面正是此前祝南星临摹小思儿后背上的卷草纹。
荀膺看着举到面前的帕子,伸手去接也不是,不接好像也不是,正在踌躇之际,身边跑过来一个宫婢,耳语了几句如此这般之后,他当即收回手。
“既然是公主殿下的东西,老臣不敢私俱,府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抬脚离开。
直到看着荀膺的身影走出甬路的转角,几人才长出一口气。
萧暄将那方帕子仔细折好揣进了怀里,看了一眼全身瘫软靠在宫墙喘息的银冠女子。
“将她扶起来,我们也该快些出宫去做准备了。”
这位银冠华服的女子,当然不是祝南星。
此时真正的祝南星正在太后的寝宫中,凝神为皇帝诊脉施针。
太后看祝南星的眉头一直紧皱着,等不及问道。
“怎么样,我儿究竟是病,还是被人下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