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卿趁她经过身边的时候,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明日为莫大人公审。”
祝南星咬了咬后槽牙,半天甩开他的手反问道。
“还重要么?”
说完就迈开脚步,在言子卿回过头之前,走出了胡同口。
栀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不能任由自家小姐就这么一个人去回春堂,看了看言子卿,见他点头后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燕蓉则是凑过来:“你们...吵架了?”
言子卿这才收回视线,语气平淡道。
“你怎么来了?”
赶到回春堂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余晖从药幌子木鱼的缝隙中照进来,在地上形成一个铜钱状的光斑。
祝南星伸手去捞,手指挡住了光线,“铜钱”不在,徒留下了一片阴影。
店里的伙计见到掌柜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计出来问好,祝南星抬头看看,挥了挥手。
“店里的病人我来招呼,你们先回去吧,走的时候将铺子门关上。”
栀香这时候也赶了过来,看伙计们都往外走,进门帮祝南星拿药打下手。
两个姑娘忙活完,祝南星脸上都没了血色。
才将门板放下来,就眼前一黑歪在一边。
“小姐!?”
栀香连忙上前扶住她,门板“哐”的一声砸在地上,声音让祝南星重新睁开眼睛。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栀香又是着急又是心疼。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去送饭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
“师父...师父他...”祝南星抬头看看栀香,眼睛早就已经哭得又红又肿了。
“师父他不在了...”
栀香吃了一惊:“什么?这...”
她掐掐自己的手,确认并不是在做梦。
“什么时候的事?不是只下狱了,怎么就突然...”
随即她想到祝南星对待言子卿的态度。
“难道是姑爷...”
祝南星摇摇头:“一路走回来时我就知道师父应该是自戕,可心里却没办法不怨。”
她一边说着,那股子恶心又不合时宜地打断她。
祝南星让栀香先去把门板装上,然后烧点热水来。
一天水米未进,加上悲伤过度,有呕吐的欲望也是常有的。
祝南星这么猜测着,不过随即她愣了愣想起来什么,手指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栀香端来了热水,还特地从保留着的百草堂的卧房中,拿出珍藏在地窖中的一小坛杏花村,一起递到祝南星的面前。
“小姐,我知道您心情不好,我嘴又笨不知道该怎么劝,干脆像以前一样陪您喝酒吧,喝完睡醒一觉就没事了。”
祝南星接过栀香递过来的酒盅,手一歪洒在了地上。
“小姐?”
栀香以为她虚弱得连酒盅都握不稳。
祝南星却嘴角攀上一丝苦笑:“栀香,我累了,咱们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