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星一到门口,就听见她那刻意温婉柔情的声音。
“母亲身上病着不方便见客,就让我代为感谢子卿哥哥的好意,多费心了。”
言子卿破天荒地竟然没有纠正祝兰芝的称呼,反而是礼貌的笑笑,这让祝兰芝意外之下,颇为惊喜。
心想:看来这个书呆子是想开了,那个野种有什么好,就不信她能硬逼着成亲的人自己会拿不下。
说着,她让下人去泡茶:“今日难得空闲,就留在府上吃饭吧,母亲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的。”
言子卿本想拒绝,但是司墨在一旁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示意门边飘进来的一角衣裙,使了使眼色。
言子卿会意,拱手作礼:“既然这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同样的一句“恭敬不如从命”,数月之前是同意一桩天上掉下来的婚事,今日就又这么轻易地送给了祝兰芝。
祝南星心里打翻了一片酸楚,可又不晓得这气从何来,抬脚迈进了正堂。
祝兰芝见到她来,像是故意炫耀一般。
“呦,妹妹起来了,我留了子卿哥哥在府中用饭,只是今日的厨子是川渝来的,擅长辛辣之味,妹妹有伤在身,恐怕食之不妥吧。”
祝南星斜了她一眼,又看看言子卿,尽量保持着一份冷静与气度笑着说道。
“祝小姐称呼我为妹妹,却称呼我夫君为哥哥,这中间似乎差辈了吧。”
祝兰芝刚想回答,言子卿抢先一步。
“我确实年长一二,祝小姐称呼我为兄长倒也在情理之中。”
祝南星暗暗掐了掐手心。
行啊,这就先袒护上了。
“既然府上的饭菜不合吃,冬芽去账房支些银子来,给二小姐出门打打牙祭。”
祝兰芝摇摇手里的折扇,得意地看着祝南星。
栀香气不过,想替自家主子拒绝。
祝南星却觉得白花花的银子,不要白不要顺势接下:“那我就谢谢祝大小姐的好意了。”
祝兰芝一早就觉得枝头的雀鸟叽叽喳喳叫得吵闹,原来今日是有好事临头了。
“妹妹你平常吃食就太过朴素,今日我来招待子卿哥哥你放心,出去尽管挑贵的吃。”
祝南星一听,这是变着法的嘲讽自己穷酸,言子卿跟自己成亲也没享受过好日子啊。
行,难得今日吃香喝辣不用自己掏腰包,不好好吃喝玩乐一场,还真有些对不住这场面。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祝大小姐,栀香我们走。”
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回身对祝兰芝道。
“还要再提醒一句,多食辛辣容易造成过敏,祝小姐还需当心身子。”
祝南星故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虎口处提醒她肉瘤所在,见祝兰芝赶忙拉下衣袖遮盖的局促样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栀香往门外走去。
直到祝南星转身,言子卿目光才敢追随其走远。
祝兰芝一边吩咐下人今日的菜单,一边问言子卿:“饭做熟还要一会儿,子卿哥哥是想参观一下花园,还是品鉴下家父留下的一些藏品?”
言子卿不知祝南星何时才能回来,硬着头皮说着“随意”。
中途找了个方便的借口,与司墨在廊下的转角窃窃私语。
“怎么样?方才夫人她,吃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