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一块冒着热气的肉块递到祝南星嘴边。
祝南星没办法去跟一个有些痴傻了的婆婆较真,张嘴咬住送到嘴边的肉,质地韧嫩,干香味浓,确实很好吃。
步凉一边将婆婆搀扶进屋内,这才解释说。
“之前听说了祝家逼你成亲的事,我就同婆婆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嫁给地痞流氓,想要上门提亲,再做打算。”
“不曾想还没容得我与太子告假,就传出了你同言先生成婚的喜讯...”
步凉的脸上,多有一些落寞之态。
“婆婆一直认为此前街上吹吹打打,是我们喜事...没将实话告诉她是我的错,要怪你就怪我吧...”
祝南星快步走过来,从另一侧搀扶着格桑婆婆。
“算了,也怪我,想着完婚之后亲自来送个喜糖也好,却一忙就什么都忘记了。”
祝南星抬眼问他:“你刚才在支支吾吾,是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婆婆的误会吧。”
步凉神情微动,积压在心底多日的情绪就想脱口而出。
“南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步凉。”
祝南星打断他的话:“你我相识多年的这份兄妹情谊,在我心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潜台词是在说,你我二人之间,有且只会有兄妹之情存在。
步凉在太子身边谋差,即便不擅长也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又怎么会不明白祝南星话中的意思。
只能遗憾一步未及,失之交臂。
祝南星还是不放心格桑婆婆的身体,在坐定之后就想为她诊脉,可是声音从院门外逐渐扩大到了小院中来,不知道在吵吵嚷嚷些什么。
“祝南星!荡妇,不要脸,你出来!!”
“荡妇祝南星滚出来!”
“听见没有!滚出来!”
祝南星让步凉先送婆婆回屋,关好房门,一脚踏出灶台间。
围过来的众人以女人居多,一见祝南星出来,纷纷指手画脚,恨不得嚷嚷地全锦城的人都听见。
“祝南星!你已有婚约在身却转头改嫁他人,还知不知羞耻!”
“就是,祝南星你平日装清高烈女,私下里却行为不检,与花街柳巷之人频频往来,凭什么去祸害言先生!”
“祝南星,识相点就将一切实情告知言先生,然后领一纸休书走人,别闹得最后大家都不好收场。”
“没错,你个不知廉耻的荡妇,配不上言先生!”
“对,配不上言先生!”
祝南星看着这一帮跳梁小丑有些好笑,嘲讽道。
“都说北地娘子喜耕猎,苏杭娘子擅秀织,怎么锦城盛产的都是长舌妇,就有一张嘴张口闭口乱嚼人舌根。”
“你说什么你!?”
围观的妇人们不乐意了。
“我们是早就看清了你清高背后的荡妇嘴脸,前来揭穿你的。”
“同样是祝家小姐,大小姐祝兰芝知书达理,到了二的这里就作风不良!”
“听说她母亲就是外室,怪不得跟青楼姑娘熟络,人家没准本来就是一家。”
祝南星娘亲的身份,在她心中一直是块心病,果然此话一出,她就变了脸色。
“脏话说多了,当心闪了舌头。”
谁料这群人一看踩在了祝南星命门上,更加嘴无遮拦,肆无忌惮。
“有脸做没脸让说啊,我就说,不光说,我还要砸烂你个臭鸡蛋!”
说着有人带头,从框里拿了坏了的鸡蛋,冲着祝南星就砸了过来。
步凉眼看着那枚鸡蛋就要砸在祝南星脸上,可她却死拧着劲儿,梗着脖子躲也不躲,就想拉她闪躲。
可已经来不及了,臭鸡蛋马上就要砸在祝南星脸上之时,门外一道月白的身影,稳稳地挡在了祝南星身前。
而那枚臭鸡蛋,也正正好好打在了来人展开的扇面上。
“不知拙荆做了什么,竟让各位如此恼怒于她?”
言子卿唇边带着三分浅笑,只是站在那里,便皎如玉树临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