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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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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小渡家各区域都出现了那种场面,美女们遍布全场,让男客人们应接不暇。

身为容哥首席特助,丁爽早已懵逼,他急慌慌地走在员工通道里。

推开休息室的门,看见容修坐在化妆镜前戴隐形眼镜,舞台服已经换上了,妆也上了,丁爽环视四周,没有看见白翼的影子。

“二哥今天没来?”丁爽小声。

“他看家。”容修嗓音中听不出情绪。

丁爽沉默了,再没文化也知道啥叫“人言可畏”,容哥是怕二哥受伤啊。

……

晚上十点的时候,舞台上的嘉宾乐队演完了第三首歌,仍然没有退场。

那位摇滚大佬和容修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容修交给他不少商演的活儿,才让他有足够余力养乐队。

老大哥站在舞台中央,面朝着眼下的观众们,大声说:“你们到底欢不欢迎dk?要是不想看他们,我们就不下去了。”

后援会女孩们尖叫:“容修!容修!容修!容修!”

摇滚大佬:“听说,今晚白翼没来,就是因为你们在网上抵制他……”

观众:“吁……”

“二哥啥时候在乎过网上的那些喷狗啦,滚他们的吧,我们才是二哥的粉丝啊!”

“那些抵制的,我们一定会和他们战斗到底!”

“喷死黑子啊,让二哥出来!唱歌!”

“是啊,上次那三首歌还没听够呢!”

“说真的呢,白老二今晚真的没来,唉,”老大哥呵呵苦笑着叹了口气,回头望向直达舞台的通道口:“好吧,那大家就呼唤dk上台吧!”

“dk!dk!dk!dk!”

“容修——”

“听我的!!”

……

容修登台的时候,很多歌迷都发现,他和以往状态良好时相比并无太大变化。唯一不同的,dk五人变成了四人,姑娘们不由得遗憾且心酸。

还有莫名产生的疼痛感,就好像完整的躯体断了一肢,怎么看都不顺当。

贝斯由暖场乐队的贝斯手担任。

容修拿着麦克,往麦架上固定,对台下观众说:“听说,很多朋友想听网上的那首《六号渡口》?那是我十年前写的,那时太年轻,写不出什么好东西。”

不知是眼花了还是怎的,姑娘们似乎从那张俊脸上看到了一丝窘态,容修说着,忽然避开视线,“没排练,不唱。”

观众们:“……”

“啊啊啊啊啊啊好好好不唱不唱不唱!”

“容哥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就像我看见自己小时候的作文一样?”

“原来十年前就有和小渡家同名的歌啊,不知道有没有联系?那首迷幻真的好听!”

“我喜欢容哥写的朋克,容哥在小渡家还从没玩过朋克呢。”

“据说《》和谐了,就算重新拿出来,也得修改吧。”

“曲子是好的,歌词改改就好了啊!容哥,你唱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什么时候唱都行!”

——“二哥还会来吗?容哥,让二哥回来吧?”

就在台下观众议论的时候,远处有歌迷大喊了一声。

观众池里静了下。

接着就断断续续地传来歌迷的喊声:

“是啊,让白二回来!让他回来!”

“二哥!!二哥真的没来?”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台下一片喧嚣。

容修注视着歌迷们,眼前有点模糊:“后天演出,他会回来的。”

歌迷小声:“真的吗,容哥?白哥真的还会回来吗?”

“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让他回来,就是看二哥不在舞台上,感觉怪怪的,不来也好,让他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们等他重回舞台就是了!”

“门口有一群假粉丝,都是来挑事儿的,被后援会拦下了……”

“容哥,让二哥躲一躲吧,过了这段儿就好了。”

“是啊容哥,让二哥去外地躲躲吧!”

容修面无表情,沉声说:“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躲什么躲?”

歌迷们:“……”

这个老首长的口气让人无法反驳啊。

说到这里,容修顿了下,环视两千平幽暗空间乌压压的歌迷们。

“但是,dk不是网民们养的一条狗!”

容修嗓子哑透了:

“白翼是我的兄弟,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好是坏,难道国家没有数?他经过了管教,得到了宽恕,好好的出来了……八年半……三千多天……够了……”

台下一片寂静。

是啊,躲什么躲,二哥已经付出代价了,那些挨打的小混混,难道一点错误也没有吗,白翼为什么打人,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有原因,容哥说会做出声明,那就光明正大站直了。

等着dk走好每一步,翻过每一座山丘。

容修没再说话,歌迷们也没有再问。

现场的气氛极其压抑,仿佛黎明前的黑暗,bomb炸前的宁静。

“我们永远是战士,不会退缩的。”

话音刚落,拨片划过琴弦,舞台灯光骤然变换。

浅金色变成血红色,灯光背景三面墙变成了一片火海!

金属伴奏响起,歌迷浑身一震。

这晚,容修唱了两首歌,竟然全是重金。

这让小渡家气氛嗨翻了天,很多新晋女歌迷一脸懵逼,她们根本没正儿八经接触过摇滚,顶多听听抒情摇滚或英伦,大多因为喜欢容修的颜,而喜欢了容修的嗓音。

从没接触过真正的地下摇滚。

不了解十年前的容修。

刚认识三个月的容神在舞台上,向来是禁欲绅士的,内敛优雅的,温柔惑人的……

女孩们从没见过今晚这样疯狂的容修。

德国战车?!

台下的男金属迷们诧异地望向舞台上。

金属乐铮铮响起,琴弦被他扫得铿锵,舞台上的男人嗓音冷酷嘶哑:

……

“rammstein

拉姆斯坦,

“ein mensch brennt

一个男人的身躯被熊熊烈火吞噬。

沉有力的鼓声,冷漠的嗓音,容修的声音比原唱澄澈了些,轻烟嗓让这首歌更震撼人心——

“空气中弥漫着肉的味道,

“一个孩子即将逝去,

“阳光明媚,

“一片火海。”

dk成员们为他合声,他那嗓音简直像疯了,是魔鬼的嗓音。

容修的嗓音低沉,冷,冷得如同地狱的一只手,重重敲击在歌迷们的心头。

太震撼了!

台下的歌迷们亢奋地合唱:“rammstein!”

他们觉得,大约知道容修在唱什么。

烈火中,一个孩子即将逝去。

这是一首讲灾难的歌曲,烈焰,死亡,哭泣,阳光,火海。

——他唱的是二哥。

涅槃中的二哥,什么是涅槃?

凤凰要涅槃,就要被烧死一次。

仿佛被捆在高高的柴垛上,脚下是堆成山的木头,无数狂热的人举着火把,说要烧死他。

那些人,要烧死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咄咄逼人?

“血液在柏油上凝固,母亲正在尖声惊叫,阳光明媚,一片火海。”

粉丝们是愤怒的,而容修唱了两首重金,岂不是更容易引起骚乱、激怒他的歌迷们?

事实上,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研究表明,听重金属音乐,可以帮助人们克服不良情绪,增加正面情绪,有助于宣泄愤怒的情绪。

听重金属、极端音乐的人,能利用音乐进行情绪调节,反而可以变得平静。

粉丝们是愤怒的。

他们齐声唱:“rammstein!”

容修:“一个公墓。”

“rammstein!”

容修:“无法逃亡。”

人上一千,彻底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小渡家又进来不少人,他们因为在隔音大门外面就听见了振奋人心的千人合唱,实在等不及了,几乎把迎宾小哥架起来,直接冲进了二道门。

舞台华丽的血红色灯光,与背景墙的火焰色中,容修像个堕落的天神,伫立在燃燃烈火之中。

台下一千多观众,密密压压,乌泱泱的人头。

这个空间太小了,已经装不下容修了。

如同十年在破车库一样,大衡、苍木、宁宁这些老拥趸,对这个现场太熟悉了。在他们的带动下,起先周围的歌迷跟着一起唱,很快的,千人会馆响起了震耳欲聋的:

“rammstein!!!”

容修:“鸟儿不再歌唱。”

“rammstein!!!”

容修:“阳光依旧明媚。”

因为要出道,爱豆为了迎合歌迷,从不唱这种大众难以接受的重金、死金、黑金或各种“核”,连朋克也很少唱。

这一晚不同,容修怒了,疯了,小渡家的歌迷们也跟着疯了!

女人们爬上金属栏杆疯狂甩头,男人们对舞台上比出金属礼!

劲爆的金属旋律下,如同一场悲惨的泄愤,容修让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又残酷。

“没想到容修能唱成这样。”远处小宇夫夫对视了一会。

这才是真正的地下摇滚啊!

容修伫立在舞台中央的麦克风立架前,冷峻着面容疯狂地弹奏电吉他,冰冷的嗓音唱出了德国战车的重金韵味来。

“服了。”身边的摇滚大佬说,“十八般武艺,那嗓子太牛了。”

小宇扶额:“估计今晚之后网上又要炸锅了,那张脸,唱德国战车,是不是太帅了?”

老梁:“那些女的快疯魔了。”

两首歌之间没有任何停歇,一个简单的riff过门就直接开始了第二首。

“psychosocial, psychosocial, psychosocial!

(社会心理!社会心理!社会心理!

“psychosocial, psychosocial, psychosocial!

(社会心理!社会心理!社会心理!

“有点儿阴暗,那是我们干的,

“魔鬼都要屈服,

“所谓秘密,就是疯狂,

“这没什么新鲜的,

“但当我们把他们全部杀光,

“命运就是自己的。

“我们已大功告成,

“我不是孤身一人,

“大雨降至,所有人都要死去,

“没有人能看得到,

“我心中残存着殉难者的信念。

歌迷们已经疯了:

“psychosocial! psychosocial!psychosocial!”

——社会心理。

偏见。煽动。伪善。舆论。

我劝你善良。

容修的嗓音充满了冷漠的批判和嘲讽。

他唱:

“psychosocial!

“灵魂并非那样充满活力,

起来,它令人作呕,

“它把你颠覆,

“让你把伪圣与恐惧颠倒。”

现场愈发的混乱,合唱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闹归闹,却没有人发出多余的声音。

甩头的,爬高的,除了合唱那句“rammstein”和“psychosocial”,没有人发出其他声音。

气氛太诡异了。

舞台上血红一片,涌动着巨大的能量,令人臣服。

现场如同一次神圣的祭奠,众人脸上表情凝重,对台上比出金属礼!

像一群邪教徒。

舞台的背景墙,巨大的三侧led屏幕,是大片大片的火海。

容修一袭黑衣站在火焰之中。

他的身边是缺少了一个兄弟的团队,队员们在烈火中神色端肃,乐器音色太冷,合声也冷得让人战栗。

歌迷们安静地在音乐中控制不住肢体动作。

整个会馆在火红的舞台与漆黑的台下泛发着一种庄重的肃穆感。

舞台侧边主题墙下的赵光韧站了起来,他震惊地看向身边的苍木,十年前老赵没有见过容修的现场,但此时的这个悲壮的氛围太令人震撼!

哀兵必胜,这种神入与共情,将现场众人凝聚在一起。

这就是一支乐队的真正力量。

容修的力量。

赵光韧浑身爬满鸡皮疙瘩。

太恐怖了,幸好他只是一名歌手。

容修唱完第二首歌,扫弦的手停下,台下久久没有冷静下来。

却没有人喊“安可”,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容修对台下微微颔首,没有和歌迷进行互动,抖了下黑色风衣的衣摆,径直朝台阶的方向走去。

附近的歌迷没有像从前那样拦截他离开的路,而是给乐队几人让出一条出路来。

火焰墙和镁光灯泛发出的灼目光线下,容修的表情依然冷漠,在场的常客们从没在这张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难道唱歌也能入戏太深?

胆大的歌迷在背后对他喊道:

“容哥,记得你答应我们的,后天把二哥带过来,我们还会来看!”

“dk一定会顺利渡过难关。”

“我们会一直支持的!”

容修没有回答,带着兄弟们大步前行,他抬起右臂,朝身后的人群挥了挥。

两首歌令容修身上出了汗,背上的抓痕开始痛痒,乐队回到后台之后,他没有卸妆,也没有换掉舞台服,一身黑色风衣,紧靠着单人沙发仰头闭上眼睛。

不到半小时,丁爽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那时容修正深陷在单人沙发里,闭目养神,似乎在冥想。

敲了下门,不等容修回应,丁爽就冲了进来,他的手里紧攥着手机,急道:“哥,二哥出事了。”

容修一下睁开眼,死死地盯着丁爽的脸。

眼底突然染上血红。

丁爽缓了口气,快速地说:“早茶店老板打电话过来,说二哥被人打了,现在在他家店里,幸好服务员发现的及时,那群人跑了。”

容修连一句原因也没问,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沈起幻和冰灰等人对视了下,把乐器往沙发一扔,一行人小跑经过走廊,直奔员工停车场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重金,怕吵的姑娘慎听。

《rammstein》德国战车

《psychosocial》slipknot(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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