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夏青握着手里的杯子，冷漠疏离地看着他。
“你也会给她接热水吗？”
她又问了一遍。
乔熠城眼眸深邃，薄唇轻启，“没有。”
夏青冷笑，仿佛无论乔熠城说什么，她都不会高兴。
乔熠城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何时哄过别人？何时端茶倒水像现在这样热脸贴冷屁股过？
因为孩子，因为歉疚，他可以说是毫无怨言，但夏青三句不离白映溪，知道他哪儿疼就往哪儿扎。
不想吵架，他抿唇不语，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开始削皮。
“你给她削过苹果吗？”夏青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看出他烦，她偏要把他置于天平中间，只有把乔熠城撕成两半才算公平。
乔熠城不温不火，“没有。”
夏青继续问：“那你有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过她吗？”
乔熠城微顿，想起有一天雨夜，白映溪感冒，她说她害怕，他就在雨夜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去她家。那天的晚餐，还是夏青亲手做的。
他一直都这样，他认定的人，喜欢的事，爱上的人，就会不顾一切拿命宠爱，可是他不喜欢的，也只能是他人生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
“不一样。”乔熠城没有回视夏青直勾勾的目光。
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心虚。
夏青释然一笑，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当然不一样，你照顾她是因为爱她。而你照顾我呢？”
“你是在可怜我。”
乔熠城忍无可忍，“你有话就直说，少阴阳怪气。”
夏青笑容更甚，“我随便聊聊。不想聊我就不问了。”
她穿上鞋，下地走了两步，窗户外阳光明媚，但冷风依旧。
“我想出去走走。”她仿佛生了一场大病，阳光这么好，让她看到了生机。
乔熠城看了眼窗外，树叶凋零，连云都被寒风吹散。
“不行。你现在不能受凉。”
夏青转身，背着手，轻轻歪着脖子，眉眼带笑，一字一句：“我说我想出去走走。”
她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
乔熠城深深叹了口气，才让自己的怒火平息。
过了一会儿，夏青披着他的黑色毛呢外套出现在医院的花园里。
乔熠城的大衣穿在他身上才刚过膝盖，穿到夏青身上几乎垂到了她的脚踝。
天气凉，但外面人也不少。
夏青走在前面，乔熠城跟在她后面，眼里都是夏青。
“乔熠城。”她的手指掠过草丛，“我的狗怎么样了？”
乔熠城清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想养了？我让宵宇给你送过来。”
“不用。”夏青淡淡，“我连孩子都护不住，还是交给宵宇吧。”
乔熠城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望着她的背影，“孩子还会有的。”
夏青勾唇，继续往前走，“也许吧。”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遇见一个让自己动心，让自己放在心里十几年的人。
“汪！”
两人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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