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出了变故
猜测而已
罢了,先安置云老头。
无咎见宗宝有苦难言的样子,不再多问,离开原地走到洞口前,俯身查看,禁不住又是叹了声:云老头啊老云老头,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云圣子依旧是双手盘结双膝趺坐的模样,只是灰白的须发成了银白,像是寒冬的白霜,湮没了他百年的生机。而他枯槁般的面颊上,却似乎带着隐约的笑容,不知是在嘲笑生死的无奈,抑或是解脱后的释然
是啊,人到了如此年纪,应该早已看透了命运的无情。霞光褪尽,暮色降临。他不求成仙,但求来过而他的宿命,也是众多修仙者的宿命。只能说又何苦来哉呢
无咎想到此处,微微打了个寒战,随即又舒了口气,暗忖道,幸亏我不是修士。
他伸出两手,轻轻将云圣子的遗骸抱了起来,示意道:诸位旁观即可
宗宝还想帮忙,只得作罢,却又神色好奇,才发觉那位无师弟抱着云圣子,竟然轻若无物。
无咎返身走到了洞穴的尽头,拿出短剑便在石壁上挖出一个三尺方圆的洞口,随后又将云圣子的遗骸放入其中,再将洞口用玉石封死,这才退后几步,躬身拜了几拜:云老头,安息吧以后没人抢食吃,很是无趣,呵呵他话语轻松,且带着笑声,脸上却毫无笑意,嘴角反倒是泛起一抹苦涩。
来到玉井峰之后,与云圣子相处的最久,每日里听他絮絮叨叨,倒也平添几多乐趣。这位老头不仅将百灵经相赠,几句话也颇有道理。有曰:少年多壮志,百岁老天真;灵山本自在,修仙且修人。他还说,人生百年终有梦,执着不悔为初衷。而如此一个豁达的老者,为何就修炼无果呢。莫不是有所偏差,或是命运不济
无咎的心绪有些烦乱,出声问道:我已将云老头葬于此处,是否给他碑志,或是字号
要知道人死了,有墓碑以为铭记。眼下仓促,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或许可以在石壁上留下云圣子的名讳,以表明他从这人世间走过一回
宗宝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就刻上云圣子之墓
骆山张口打断道:何必多此一举若被管事知晓,云师兄的遗骸必将难以保全,倒不如留下暗记,以遂遗愿
无咎打量着光洁无痕的石壁,自言自语道:云老头啊云老头,你有无来过,自有天地知晓。且玉封尘缘,仙梦永存他没有在石壁上留下一个字,慢慢往后退开。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来去匆匆,亦无非空余执念罢了。殊不知雁过无痕,叶落成泥
无师弟,须知人死为大,不得轻忽,尊称一声云师兄,方为应有之义
无咎转过身来,微微愕然,随即摇了摇头:一位百岁老人,与我祖父辈的年纪相仿,调侃逗趣倒也没啥,却不敢称兄道弟
出声指责的是田筱青,犹自面带正色而矜持如旧:方外之人,同修道友,无须拘泥于俗礼
无咎拎着短剑,走向洞口:田姐姐,你是否管得太宽了
田筱青怔了怔,转而看向别处,自矜道:既然如此,由你便是,却注定境界难成,修仙无望
无咎对于田筱青并无恶感,却受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管教,他走到洞口前,冲着那女子的背影哼了声,皱眉道:我就是俗人俗念,又能怎样他反问一句,话语声渐高:莫非强行摆脱,自欺自人,顾影怜惜,再长吁短叹一番,便有了超凡脱俗的境界或是打打坐,念念经,便是所谓的修仙
田筱青转身怒视:你
无咎不喜与女子争执,挠了挠头,话语声放缓:田姐姐息怒我这人吃得饱睡得香就成,从来不在乎什么境界与修炼。而依我看来,不管是修仙,还是修人,随性自在才好,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田筱青的胸口起伏了下,凛然叱道:你这人年纪轻轻,却纨绔堕落且不可理喻。修仙就是要与自己过不去,方能割舍红尘,炼化心性,感悟天道,境界有成
无咎咧了咧嘴,满不在乎道:如此仙道,不修也罢
田筱青微微瞠目,像是见到了一个怪物,却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般的叱道:言行不一,道心不存。你既然不修仙道,又来此作甚
厮混而已
无咎坦然送上一句大实话,却未必有人领情。
田筱青猛然拂袖,厌弃道:轻佻浪荡之徒,令人不齿
这女子以为受到了戏弄,更加羞怒起来,转身便要离去,却见骆山踉跄着退出洞口,并有人抚掌冷笑道:呵呵竟敢来到灵山厮混,无道友你好大的胆子呀
无咎听到笑声,便像是听到了鬼叫,脸色微变,扭头便跑。
与之同时,一道寒光骤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