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几句之后，完颜盈歌趴在围栏上，双手护在嘴唇两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你们这些人都听着：完颜部是受到天神庇佑的。你们刚才的冒犯已经让天神生气了。马上离去，不然天神降下惩罚，你们这些人都要遭殃的！”
好在一百几十步的距离也不算离得太远，完颜盈歌的声音倒是清楚地落在了每一个下方的女真人耳中。
此时，寨墙下面，完颜部留守的二百来老弱紧张地透过墙洞观察着外面的情形，看到刚才发生的那诡异的一幕，也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知道不知什么原因，这帮虎狼之敌愣是被吓住了。
此刻，石虎的死给这帮方才还士气如虹的蛮勇之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毕竟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像未知的神秘力量造成的了。对于这帮开化程度不算太高的蛮人来说，此时能够忍住不跑，已经是凭着勇气在支撑了。
那名刚才嚷嚷着要掳走盈歌的青年更是吓得面如土色，一双腿不住的弹琵琶，两排牙齿捉对厮杀不休，要不是怕在族人面前威信尽失，只怕此时已经要掉头逃窜了。
饶是如此，本就怯懦的他此刻也是彻底没了主意，只能将眼光看向了年长的乙石烈：“怎么办？石虎大哥受了天谴，死了。我们要是执迷不悟的话，怕也是要落个同样的下场。干脆跑吧？”
乙石烈脸色发青，听了青年人这般愚蠢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强行压抑着怒火，低声吼道：“跑？跑回去，等阿骨打将乌春部打垮了，再挨家挨户地上门灭了我们吗？我们今天来到这里，要么征服完颜部，要么他日任完颜部宰割！没有别的结果！”
“可是，对手是神啊！”青年的脸色难看得简直要哭了出来。
这么片刻间，乙石烈凭着自己的阅历，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惧之后也是反应了过来，对事情的真相猜到了一二，咬牙道：“没有什么神，只有装神弄鬼。我听说中原武人武功练到高明之处有着种种神乎其技的妙用。他们的暗器杀人的手法能够做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我猜是城楼上那个小子搞得鬼。看他的服装八成是中原武人，会高明的暗器手法也不奇怪。”
听到这里青年人的恐惧稍稍淡了一点，然而想到石虎可能死于某种高明的暗器手法依旧让他心惊胆战：“可是……”
乙石烈怒道：“别墨迹了，放着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只要我们一拥而上，他总不能将我们所有人都杀干净。只要能够近身，我们几百人踩也踩死他了！你不是想要盈歌那丫头吗？现在石虎这倒霉鬼死了，没人跟你抢了。冲进去！她就是你的了！”
青年抬头望去，盈歌秀美的面容依稀可见，不禁心头一片火热，终究是色胆压过了理智，一咬牙道：“好！搏一把！”
慕容复将这两人的对话都听到了耳中，不禁摇头叹息，随即捏出一颗小石子，轻轻地一弹，百步之外，一朵血花炸开，那青年刚刚抬起的头瞬间软了下去。
乙石烈大惊失色，正想命人护卫自己，又是一声极响，乙石烈仅剩的几颗老牙像骨牌一样稀里哗啦倒了一片，身子也从马上栽了下来，满脸鲜血。
转眼间，仿佛见鬼一般，三名首领非死即伤，本就是乌合之众的女真联军顿时士气全无，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顿时上千人众乌泱泱地作鸟兽散。
躲在寨墙后的乌雅束将这一幕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他不顾身上伤势，拔出佩刀，大吼一声：“完颜部的父老兄弟们，随我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