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一直冷眼旁观，将这戏剧性的一幕收入眼中。
她看着面前的辞镜，抿唇问，“刚才，是你救了我么？”
辞镜垂下眸子，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凝月散布的污气对他无用，阻挡不了他的视线。他站在门口时，清清楚楚的看到徽音在污气中央挣扎。
原本等到千钧一发之际，他准备救她一命，让她对他心存感激。
但一道气息比他更快动手，只一招就将凝月半条命打废。
那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煞气，他自然知道来自何人。
但等到他朝煞气传来的方向望去时，那个方向却空无一人。
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这师徒两人，终究是离了心。
徽音看辞镜沉默不语，以为他是性格内敛，低头对他道，“多谢你了。”
辞镜这才抬眸，上下打量她一眼，“身上有伤么？”
“没有，”她摇摇头，想起刚才撞破魉族内务，忽而有些尴尬，此地无银的为自己解释道，“那个...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在她心里，已然把辞镜当成了权利被架空的祭司，任凭一个无名小辈都能在他头上踩一脚。
真是可怜，他这些年应当没少在魉族受委屈吧。
辞镜眼中划过一丝深意，“你看起来，似乎不像什么都没听到的。”
“放心吧，我不该听的不会多听，不该说的我也不会多说，”徽音深吸一口气，“只是，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
“赤密城中这些邪祟，不听你的指挥，是么？”
若是这些邪祟听他指挥，刚才辞镜也不会被凝月那么质问。
“嗯，”他神色淡然，“他们是先王的忠诚部下，自先王离去后就从魉族离开，这些年一直寄居在人界各地，不归我管。”
“原来如此。”徽音沉默了片刻，“我还想问问你，你为何知道沉时的身世？”
“魉族千年前与修罗族同归一体，气息也有相似之处，且魉族历史中有记载，知道这些并不困难。”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看起来，很舍不得你的徒弟。”
徽音摇摇头，“没有。”
“那便好，他与你不是一路人。如今我帮了你一个忙，也算还你上次在幻境中救我之恩，从今往后，我们再不相欠。”
他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黑色衣袍随风飘摇，越走越远。
徽音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思绪游离，耳边却响起一个细碎的声响，仿佛划过一阵冷气。
紧接着，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团污气从她面前闪过，直朝辞镜打去。
接着，二楼一团污气腾空，凝雪的声音撕心裂肺，“辞镜，我姐姐为魉族做了那么多，是魉族不可多得的功臣，你敢伤害她，看我不和你拼命！！！”
辞镜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薄唇轻启，无声默念，“找死。”
说时迟那时快，他不紧不慢的掌心张开，一团强大的污气浮现，准备将凝雪的污气吞噬。
却在关键时刻，听到徽音提着嗓子的大声提醒，“小心！！！”
鬼使神差的，他转过身，望着她着急的脸色，心中划过一丝动容。
下一刻，他悄然收起掌心的污气，平静的看着朝他越来越近的污气，以及叱咤在客栈上空的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