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敏大笑起来。
……
沈昊开车来到迅雷速应，在门口等老谭出来。
老谭坐到了副驾，沈昊却没有马上开车。
“已经约好了，我们走吧。”
沈昊眉头微微皱起，“老谭，今天来多少工人代表？”
“他们没说，二十来个吧，怎么了？”
“二十多个人，他们中肯定有些人是反对我接手这个项目的吧？”
“什么意思？”
“我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不安，但到底是为什么，又说不上来。”
“那就取消今天的会见？”老谭说，“也可以改天再约，反正咱们也没那么急。”
沈昊摇头，“不行，既然约好的，那就要去。”
“可你不是说有些不安吗，那就暂时不要去了吧？”
“换地方吧。”沈昊突然道。
“什么意思？”
“不去百货大楼的老办公室见面了，去区府。”
“区府？”
“嗯，我给程区打个电话，请他派个协调员参会，也算是作个见证。会见地点改在区府，随便一个地方都行。”
“你是担心那些工人对你不利？”老谭问。
“不好说，反正就是感觉心里不爽。”
“行，那我联系一下。”老谭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与此同时，沈昊的手机也震动起来，是一个座机号码。
沈昊接起电话，听到一阵嘈杂声，应该是街上的公用电话。
平映秋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什么事？”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见百货公司的下岗职工？”
“对啊，你听谁说的？”
“张超说的，他们安排了打手混在工人当中，身上还带了武器，准备废了你，你千万别去啊！”平映秋急道。
沈昊反而松了口气，自己心里的那种不安的感觉消失了。
“苏敏的意思？”
“除了他还能有谁？总之你不能去啊，我还要上班，先不和你说了。”
“好，辛苦你了。”
沈昊挂了电话，老谭也打完电话了。
“他们不同意去区府，说是区府都是向着咱们的，他们不愿意去。”老谭道。
“这些职工代表中有打手，他们会冲上来废掉我。”沈昊淡声道。
“啊？那咱们取消会见吧？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啊，还敢用暴力，不考虑后果的吗？”
“打手只是混在下岗职工当中，是受别人的指使，会见肯定还是要继续的。未知的才让人恐惧，现在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咱们还怕他吗？”
“可如果他们带了武器，直接冲出来，咱们俩也顶不住啊，风险还是太大了!”
“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有危险，找警察嘛。”
沈昊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
百货大楼已经停业很久了，连电都已经断掉。
计划经济的产物，但也曾是森市的地标。
森市的年轻人曾以逛百货大楼为时尚，这些年轻人现在已经成为中年人，或者是老年人。
百货大货也渐渐老去，不再时尚。
社会在飞速发展，有些旧的东西总是会被时代所抛弃的。
原本沈昊一行是两个人，但现在变成了五个。
老谭一个，沈昊一个，还有两个是唐明辉亲自指派的警察。
唐明辉已经是分局刑队，不太可能亲自出面保护沈昊。
但委派两个得力手下，还是可以办到的。
大楼里因为停电，光线昏暗。
再加上停业时间久了，卫生也没人打扫，空气中充斥着霉味。
选这么一个地方开会，本身就不合适。
沈昊一行走进办公室，二十几双眼睛警惕看向他们。
在下岗待安置职工的眼里，开发商就是奸商，都是黑心肝。
其实大多数的开发商也真的就是。
沈昊没有坐，立在了老谭的旁边。
司机怎么能乱坐呢。
老谭和另位一个警察坐下了。
对方派来的代表首领，是原来百货公司的一个头目，名字叫董兴华。
为什么他是首领，沈昊不清楚。
董兴华一张国家脸，浓眉大眼，不像是坏人。
当然了，只是不像，到底是不是坏人，不好说。
老谭自我介绍，“我姓谭，可以叫我老谭，我今天代表新时空公司过来和各位商谈安置的事情。”
新时空这个公司名字是沈昊起的，不酷，还有点俗。
但沈昊是穿时空而来，就喜欢用这个名字。
而且以后准备做新时空控股有限公司，把易途和迅雷这些公司全部纳入新时空体系之内。
“我们不管你姓什么，叫什么，就问你把赔偿金带来了没有？”一个工人恶声道。
老谭眉头一皱，“什么赔偿金？哪来的赔偿金？赔偿什么？”
“你什么意思，又不想给赔偿金了？那还谈什么？”
“那叫安置费，不叫赔偿金！百货公司倒了，区府为了让你们生活有着落，所以让我们给点安置费，这是政策性措施，不是我们的义务。明白了没？赔偿金是我们的行为对你们造成了损失，所以要赔偿，那是应该要尽的义务。但我们是没有义务的，我们和你们都不认识，哪来的义务？公司是你们自己做垮的，关我们屁事？”
老谭这表述虽然没有屈明朗那么专业，但唬人是足够了。
沈昊心里点赞，还得是老谭。
如果一上来就让对方给了下马威，这接下来就不好谈了。
“不管是赔偿金还是安置费，就问你们钱到了没有？钱不到，谁也别想拆这栋楼！”董兴华吼道。
下面的人马上跟着附和，“就是！谁也不许拆！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面踩过去！”
“今天不给个说法，不让他们走！”
老谭冷笑一声，“你们这态度，还谈不谈？不让拆就不拆吧，你们守着这一栋旧楼，就有饭吃啦？把这砖拆回去吃？不行的，这砖都是公有财产，你们连砖都不能吃，好吧？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好说话好好聊，生活才有着落。一副土匪样子，会吓跑人的！”
现场终于是安静了一些。
哎呀，沈昊又要给老谭点赞了。
老油条太厉害了！这气质拿捏得死死的啊。
但有人不爽，站了起来，“你是老板吗？叫你们老板来！”
打手接的指令是废了沈昊，可说话的人姓谭不姓沈，打手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如果沈昊不来，直接把这姓谭的给干了能不能交差？
“我们老板很忙，没有时间过来。”老谭道，“你们有什么话跟我讲也是一样的，我能作主。”
“不行，我们要见老板！”
“对，叫老板出来！”
沈昊叹了口气，爷就在这儿呢，闹什么闹？
“我都说了，这事我作主，你们还要找我老板干什么？哪些人要见我老板的，我单独安排你们和我老板见面。但我老板不好说话，和他谈还不如和我谈，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老谭道。
再执着地要求见沈昊的人，那应该就是打手了。
果然，还真是有三个人站了起来，“沈昊在哪里？”
老谭看了看那三人，“你们怎么知道我老板的名字？你们认识他？”
三人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打手嘛，智商还能高到哪去。
真要是高智商，那也不用当打手了。
老谭一指旁边的警察，“他就是我们老板。”
那几个打手看向警察，“你就是沈昊？”
“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警察问。
几个打手从身后抽出钢管，抽向警察。
沈昊叹了口气，好业余啊，找人打人，照片都不给一张的吗？
那随便在街上找一个人说是沈昊，你们也信哦？
如此看来，苏敏这人的层次恐怕也不比小黄鱼高不到哪去，最多就是条中鱼，绝对算不上是大鱼。
要不是有爹，中鱼都成不了，就他妈是条咸鱼。
结果不用多说，警察亮枪亮证，把打手给铐走了。
其余的职工代表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不要慌，刚才那几个人是流氓，是前面的那个黑心开发商找来破坏我们谈判的。他们不想我们谈成，不想让你们拿到钱，只想让这个项目永久搁置，让你们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才是坏人，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我们现在坐下来好好谈谈。”